南方最难的仗都打完了,剩下的就是虐菜了,而且还是驱虎吞狼、以夷制夷,只要提供军械、粮饷就够了。
北方分为西北、东北、正北三个方向,西北由陕甘精锐边军来打,战力碾压,唯一的制约就是后勤,这个方向不用过于担心。
东北方向,先由老京营和上直卫顶上,也暂时不用操心。
正北方向,由天子亲军直面脱脱不和阿剌的主力。一来双方盟约尚在,二来最前面有朵颜三卫顶着,短时间内压力也不大。
利用这段战略缓冲期,朱祁钰决定编练新军:神枢营。
刘昌做提督,郝义做监军,先从亲军中抽调精锐组建骨干。
一顿晚饭,吃到天黑,方才散了。
其他人各回各家,只有裴当、黄七跟在朱祁钰身后,到御园中溜达消食。
园中只有主仆三人,裴当便压低声音,聊起了最机密的事情:“皇爷,去年十月十日,朝鲜国王之叔首阳大君发动政变,诛杀了托孤重臣金宗瑞、皇甫仁,流放其弟安平大君于江华岛,将朝鲜国王李弘暐软禁。
这场政变已经取得成功,朝鲜内部正在进行大清洗。
真是天助皇爷,这是想睡觉,就给送来了枕头。咱大明可以合情合理地出兵朝鲜了。”
黄七笑着反驳道:“什么天助,你怎么把皇爷的功劳,算到天的头上去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去年四月,首阳大君带领朝鲜使团来大明进贡;七月,朝鲜三万大军陈兵边境;九月,皇爷派江侍郎总督辽东军务,征调大军前往朝鲜边境;十月,宫廷政变爆发。”
裴当听完有些懵:“你是说皇爷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朱祁钰摆摆手:“别说的这么难听,好像我是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似的。是人家首阳大君想发动政变,我只是不置可否、乐观其成而已。
等与女真部紧邻的朝鲜咸镜道乱起来,就让江渊出兵戡乱。
然后首阳大君和朝鲜国王在内讧中同归于尽,李氏王族尽灭,我顺理成章将朝鲜建省,划入大明管辖,并封建亲王镇守。
日本人一定不会坐视的,必然要发倾国之兵进攻朝鲜。
到时候我就可以把日本的主力精锐彻底消灭在朝鲜,最后大明水师登陆日本本土。
朝鲜和日本加起来一千多万人,安南还有五百万左右,加起来差不多两千万。
我接手皇位的时候,大明也才六千多万人。
一下子多了两千万人供养朝廷,原内地百姓的生活压力可就大大减轻了。
到时候大部分百姓都该称颂我为中兴明君了。”
黄七连忙赞道:“才短短五年时间,大明就已颇具中兴之象,这要再过二十年,岂不是要复现文景盛世了。”
朱祁钰闻言,被逗得开心大笑起来。倒不是因为什么文景盛世,而是朱祁钰突然想到,自己女人中有个小迷妹凝香娘娘,旧仆中有个小迷弟黄七公公,文臣里有个铁杆拥趸王大学士,武将里有个铁杆拥趸刘大侯爷。
藩王中还有东吴郡王,勋贵中还有曹国公,都是坚定不移的死忠。
这么一看,自己在各行各业里还都有个颇具代表性的铁杆粉丝。
从这个角度想的话,这皇帝当的还算有些体面。
黄七还以为是自己拍马屁拍好了呢,也在那里跟着陪笑。
好容易等两人高兴完,裴当才继续说道:“朝鲜政变发生后,被杀的辅政大臣金宗瑞,其心腹李澄玉镇守咸镜道。
首阳大君派一个叫朴好问的去解除李澄玉兵权,结果反被李澄玉所杀。
李澄玉杀掉朴好问之后,自称大金皇帝,纠合女真势力,试图起兵反抗。”
朱祁钰点点头:“很好很好,连女真都被卷进来了,他们跟着‘大金皇帝’瞎蹦跶,这是意图复辟金朝,有不臣之心的铁证。
他们都造反了,我族灭之,不过分吧?
传密旨给江渊,让他一定要保住李澄玉,不能让李澄玉被灭。
先让李澄玉和首阳大君搞内战,等他们打差不多了,再冲上去统统灭掉。
你再强调一下,这是我的建议。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江渊可以便宜行事、相机而动,我不会干涉他的。”
黄七好奇地问道:“皇爷,这江侍郎没有统兵经验,他能够打赢吗?”
朱祁钰摇摇头:“谁知道呢,徐有贞也没有统兵经验,不一样打赢安南了吗。而且打下安南之后,徐有贞行黄老之道,抚境安民、无为而治。
安南被他治理的极佳,百姓受到善待,再没有永乐朝那种此起彼伏的反抗了。
所以啊,既然派江渊去了,那就让他放手去干吧。这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也是君臣相处之道,要允许人失败,允许人犯错,即便失败了,我也不会过分苛责的。
不然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