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绕行去了张管家的屋子,他一通翻找,将记下来的账目统统拿来,竟足足有十多本。
在张管家才刚找出三本时,霍无妄已然随手拿起一本翻看,匆匆看了几页,拧着眉看向站在门口的徐尘散,冲他使个眼色。
徐尘散微不可查的点头,转身出去。
张管家听见动静循声看去,“他这是……”
“来的路上就说腹痛难忍,现下定是去茅房了。是个事多的,不必管他。”霍无妄语气中带着股不耐烦,说的倒像是真的一样。
张管家没再问,指着案几的十几本账簿道:“全都在这了,霍公子一看便知,我所言句句属实。此事全然是国舅爷指使,否则我一个做奴才的,怎敢做这等掉脑袋的事啊?”
霍无妄不应话,只是淡然的看着账簿,眉心却越来越紧。
账目上所记十两收来的药材,转手卖三百两的情况,多的是。医馆收药的价格都如此高,更不用提卖给老百姓的价了。
而每一笔账目下,都有国舅爷的名字。
此事若是真的,这写账簿自是算最好的证据了。
但,可惜这张管家在撒谎!
手中账簿缓缓合上,霍无妄看向对面的张管家。账簿放下,食指抵在纸张上,他低笑一声,“张管家既是说此案乃是国舅爷与五皇子指使,那我且问你,他们要那些药材,究竟为何?”
张管家一怔,转而便理所应当道:“自然是为了银子!”
“五皇子缺银子?还是国舅爷缺银子?”霍无妄问。
张管家唇角一勾,笑的意味深长,摇着头缓缓道:“霍公子年少,不懂这银子的好。这世间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绝不会有人嫌银子多。”
他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可霍无妄听后也不恼,反倒是笑了出来。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半阖着眼睛看向对面的张管家,“既是如此,又为何将药材放在密室中?密室潮湿阴冷,那些药材受潮发霉,张管家以为还能卖出去?”
原本都是些晾晒好的药材,但却因放在密室中而发霉。那些药材若是用于治病,只怕会比如今死的人更多。
“但如今西境与北境正是缺药材之际,那些药材即便是发霉,也能卖得出去。”
张管家垂眸看向案上的十几本账簿,话锋一转:“纵然是卖不出去又如何?如今国舅爷和五皇子赚的盆满钵满,哪里还在乎这么点药材?扔了也无妨。”
他说的倒是轻巧,但霍无妄看向那账簿,不禁忆起密室中的药材。
摞在一起的竹篓筐足有上百个,有些更是难得的药材。若以账簿中所记卖出手,大抵能卖四十万两白银。
纵然张管家不在意,但五皇子和国舅爷可不会舍得这四十万两白银!
听到身后的动静,霍无妄看向门口,正好见徐尘散拿着绳子折返回来。
张管家看到绳子时顿时面露诧异,身子不由得后退半步,“二位这是何意?难道是要出尔反尔?还要强行将我带去做证人不成?”
霍无妄冲着徐尘散努努下巴,徐尘散顿时心下了然,大步上前。
吓得张管家转身就要跑,却被徐尘散用绳子将人套住。他又快速将绳子在张管家身上缠绕几圈,将张管家绑的双臂动弹不得。
直至此时才将人摁在椅子上,又弯下腰将其双腿与椅子腿绑在一起。
张管家怒道:“堂堂佑北将军,竟然出尔反尔,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张管家还是想想这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吧,你若是能说实话,一切好说。”霍无妄轻笑,眼底尽是嘲弄,“否则,性命难保!”
直到徐尘散将人与椅子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又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小爷特意给要来的,干净的。”
他强行将张管家的嘴掰开,手中布揉成一团。
“张管家,得罪了!”
布条被硬生生塞进了他嘴里,撑的他双颊鼓起,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怒不可遏的瞪着面前二人,四肢亦是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霍无妄慢悠悠道:“此案从进入霖州,倒像是有人在相助。如今所有矛头都指向五皇子和国舅爷,但越是如此,此案就越不可能是他二人指使。”
从始至终就是个局!
徐尘散恍然大悟,“定然是有人要对五皇子出手,意欲借刀杀人,才会来了这么一出,目的就是要除掉五皇子!”
他激动的看向霍无妄,可脸上笑意却在刹那间僵住——
是谁想除掉五皇子呢?
整个大祁人人皆知,太子、三皇子、五皇子接有机会坐上皇位。
但自打半年前,在天子寿宴上邻国使臣出言挑衅时,五皇子巧妙为大祁、为皇上找回颜面后,事后便被皇上倚重。那时,正巧东境一州需得更换戍边将军,皇上竟破天荒的问了他可有合适人选。
此事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