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棠上前,血腥味愈发浓烈。她双指按在黑衣人颈侧,指下皮肤冰凉,脉搏已经微不可查。
受伤处在背,大腿以及胳膊,已经用布条缠上做了简易包扎。
绿萼跟过来,见席棠蹲在黑衣人身边,叫了她一声:“娘娘。”
席棠抬起头来,竖指在唇边示意绿萼噤声,但是绿萼的声音已经唤醒了黑衣人。
他一把抓住席棠的手,他的力气大的可怕,席棠觉得自己的手快被捏断了。
那人用力下拉,另一只手抬起想掐席棠的脖子,席棠及时一指弹在他的穴位上,黑衣人失血过多,倒是让席棠止住了他的动作。
席棠:“你别怕,我没有恶意。”
黑衣人抬起了头,黑夜中只能见到他模糊的五官轮廓,如俊秀山林,如玉雕细琢,影影绰绰的轮廓已见他的风华绝代。
黑衣人的声音很好听:“娘娘?你是谁?”
席棠低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黑夜中显得明亮,如水洗一般。
席棠对他说:“我是丞相嫡女席棠。”
黑衣人的胸膛起伏着,他在忍受剧烈疼痛而不显露半分,他想了会儿:“席嫔?”
席棠默然点头:“是。”
黑衣人的脸颊旁有一抹血迹,席棠用手帕给他擦去:“你伤的很重。”
他笑道:“你要救我吗?”
席棠抬头看了眼月色:“现在巡逻侍卫没有到越檀宫,你可以躲到我宫里。你能走吗?”
黑衣人:“可以。”
黑衣人借席棠的搀扶站起来,他身量很高,足足比席棠高出了一个脑袋,四肢脱力只能靠在席棠身上,
“娘娘。”
绿萼在一旁快哭了如果这一幕让外人看到,宫妃和外男有肌肤之亲。席棠必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席棠一手扶着黑衣人,一手搭在他脉搏上,感觉到脉搏平稳才松口气。
她看了眼绿萼道:“回宫。”
确如席棠所说没有巡逻的侍卫,他们一路无险的回到越檀宫。
席棠有四个宫女,四个太监,席棠向来待人宽和,一般小事不计较,守门太监只留了个门,不见人影。
这也方便了席棠不用费心去支开守门太监。
黑衣人见了笑道:“你的宫人倒是清闲。”
席棠没回答把他扶进了自己的屋子。
刚一进屋,黑衣人就晕了过去,突然倒下的力道让席棠差点没扶住。
绿萼连忙帮忙架住黑衣人,把他放到床上。
席棠:“把熏香燃起,再去打盆水来。”
绿萼领命:“是。”
屋中烛火正盛,照得一屋明亮。
男人的衣物上是大滩的血迹,嘴唇因为失血苍白,头发散乱,脸却是俊得出奇,一身污迹也不折损半分光芒,如一把入鞘的剑。
席棠轻手轻脚地用手绢擦去他脸上的污渍,坐床边沉默。
很快绿萼就打了水回来。
黑衣人身上的血迹都干涸了,伤口和衣服粘连在一起,席棠先用剪刀剪开衣服,再用清水润湿伤口,小心地把衣服揭下来。
一番下来,席棠的额头起了层薄汗,终于席棠在绿萼的帮助下脱下黑衣人的上衣。
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是大大小小狰狞的伤口,有的皮肉翻卷,有的深可见骨。
而男人此时的皮肤上起了层不正常的红晕,体温异常升高。
席棠再次给他把脉,拿过纸笔写下两张药方,交给绿萼嘱咐道:“你去太医院找江太医,把这张交给他请他开药,如果江太医不在就用这张说我吹了夜风起了高烧。”
绿萼紧紧握住手里的药方点头:“好。”
绿萼急匆匆地出门了,席棠起身在柜子里找了找,拿出一坛白酒和几个小瓷瓶。
瓷瓶里是她自己做的创伤药,只是针对小伤用的,此时聊胜于无。
席棠用白酒小心擦拭伤口把边缘,有些酒液渗入伤口中,疼的男人皱起了眉。
“忍一忍,马上就好。”席棠拍拍他没有伤口的胳膊轻声安慰,不知男人是不是听见了席棠的话,他止住了挣扎。
席棠把药膏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纱布包裹,有几处伤口过深需要缝合,不知道江太医今天是否值班。席棠望着男人苍白的面庞有些担忧,先下最重要的是高热。
席棠用手帕浸了白酒再拧去多余酒液,把手帕敷在男人额头上。
她看了眼浸血的裤子,起身把男人的裤子一并脱去,腿上倒没什么大伤,只需包扎即可。
男人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头想要睁眼,却又被什么绊住,困在梦魇中挣脱不开。
席棠耐心地拍着他胳膊道:“没事了,没事了。”
终于男人不再挣扎进入沉睡。
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