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莫哭,待为夫为你再问上一问。”虽是绾音的惺惺作态,白玉却很是怜爱地以绢帕为她轻拭眼角。
此情此景,在场二人只觉不忍直视,若非今日进食甚少,估计呕秽当场。
见纪白果始终未曾回话,白玉脸色乌青,声色阴冷,不禁令人胆寒,道:“绾绾所言纪先生置若罔闻?”
转世投胎不好吗?非来祸害好好的蓬莱仙境,做劳什子“神仙眷侣”,弄出个惊世骇俗的罗刹国,真后悔当初没豁出老命将你俩制服!
纪白果万般无奈,尽管内心对她所言不屑一顾,但敌我实力悬殊之下,只得尽量泰然处之,回道:“绾音姑娘所言极是,贫道窥探不得天机,亦无法时刻拿捏自己的命数,至于此妖,救她不过是还人情罢了。”
“人情?啊呵呵呵……玉郎你瞧纪先生还知人情需还呢!呵呵呵……”绾音抽走白玉手中的绢帕,以帕掩笑。
与她若无人之境,耳鬓厮磨、耳语呢喃时,白玉面色如常:“哦?话说他欠我俩的人情也未还呢?绾绾,你想让他怎样还?”
“妾身瞧他那小娘子的小手不太好看,不知辅以佐料食之滋味如何。”她伸手微微推开白玉的亲昵,而后轻柔抚过他的耳蜗,柔情似水、声似勾魂。
“小馋鬼,为夫这就替你取来尝尝?”白玉欲想亲亲她的脸颊,绾音却是欲拒还迎之态,最终像是白玉偷亲得她的唇角,实则不过郎情妾意得愿以偿。
而窃玉偷香,总别有一番风味。
一旁观赏之人心底又是另一方风味,尤其某花妖咽了多次口水,见俩罗刹鬼卿卿我我实在惨目忍睹。
然听闻他们对自己的青葱玉指有所图谋,花颜兮随即双手交握,嗓音轻颤:“纪道长,既是你欠的人情,为何要我的手?”
“谁让你怕风怯雨的,使他们瞧得有趣。”此刻,纪白果苦于周旋,他要撑到自家师弟到场,才有一线生机。
“我控制不住啊……”
那俩罗刹鬼一瞧就非善茬,若无法力与之对抗,在他们眼里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凡人毫无分别。
说话间,白玉已将柔若无骨的绾音轻缓地放于软垫之上,又端了些糕点、果子,以及美酒佳酿放在她触手可及之处,供她取食。
如此安排,绾音受用至极,一手轻抵发髻繁复、珠玉金簪的头,一手轻摇团扇。
“绾绾且看着便好。”白玉嘱咐。
她笑语嫣然:“玉郎放心,妾身定好好瞧着。”
白玉方起身,面色一沉,呈青黛之色,四方黑面罗刹纷纷举刀向中心。
“纪道长,你究竟有没有法子啊?”花颜兮额头冷汗直冒,竭尽全力使自己不惊慌失措。
除了拖时间,他哪有什么法子,至于此刻临危不乱,不过是虚张声势,迷惑敌方罢了。
“一会儿打起来,你自己注意些,我怕是顾不上你。”纪白果环顾四周,眸底暗潮涌动,嘴角却还泛着淡淡笑意,看似从容不迫,“等会儿将诛妖剑给我,桃木剑留与你,多少能护你几分。”
“好,纪白果我们最好还是伺机而逃,别意气用事。”她以仅二人可闻的声音,贴近他耳畔说道。
耳根忽如其来的温热,使他浑身一僵,纪白果咬牙切齿地低斥:“别说话……”
最怕如她这般天真而不自知的。
“哦……”果真花颜兮乖乖趴在他肩头,眼眸滴溜溜乱转,一副时刻报告军情的模样。
“纪先生还是一贯目中无人,危难当头竟还能与小娘子打情骂俏。”
白玉森冷之声道完,便是身后嘤嘤笑声,煞是渗人。
纪白果不退反进,说话之声底气十足:“只准白玉公子温香软玉在怀,不准贫道俏语嬉佳人?”
“先生哪里的话,在下可是着实为先生忧思呐。”说着,他手掌幻出一支紫檀狼毫笔,经指尖流转,陡然变大。
座下黑面罗刹起势一拥而上,混乱之中,纪白果接过诛妖剑,左右抵挡来势凶猛的击杀。
花颜兮左顾右盼生怕他漏了破绽,限于姿势她后面毫无防守,正当迎头一击时,以为必死无疑,幸得有桃木剑护体,一般罗刹鬼无法近身。
“纪白果,你这桃木剑护体,他们无法近身,何须还要缠斗啊?”随着他的动作,她也随时变换位置,虽知他们无法近身,却还是攥紧他的衣襟。
接招的间隙,纪白果有所喘息:“你以为我想?还不是数目众多,遭不住啊!”
交谈间,头顶笼罩一片阴影,花颜兮抬头,就见白玉不知在写些什么,每每起草一笔浓墨晕染,最终化为水波散开,随之而来便是各种阴怨之音,凄凄哀哀。
“纪白果,他在作何?”她恍恍惚惚地问。
噬魂法印!纪白果心头一紧,一把将昏昏欲睡的花颜兮抱在胸前,顺势套过装桃木剑的包袱背着。
“你别睡呀!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