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玉会不会生烟洛不易不知道,只知道若是梅道长再不过来的话,他与宁华二人就坐不住了。
毕竟制竹签也不是什么易于之事,做的合适与否还得让梅道长来确认。
签筒好做,洛不易用黑刀削掉一截粗细合适带着少许竹节的毛竹,仔细修整了下边缘,免得不小心被刺伤了手去,这对锋利异常的黑刀来说只是小事一桩罢了。
但是竹签就没那么容易做了,先得将竹料劈成同宽窄同长短,薄厚也相同的竹片,修整边缘后还得以笔墨写下签语,这些签语有长有短,各个卦师所用签语各有异同,一般来说符合他们自己习惯算法和解签方法的才是最合适的。因此,洛不易只能等那梅道长说一句他便写一签,然后交给宁华让她晾晒在桌子边缘。
可是刚刚梅道长着急忙慌跑出去开门了,并未交代其余竹签的签语是什么。
洛不易将刚刚写完的这一支竹签捏在手中,百无聊赖地照着其上的签语念道:“沧海月明珠有泪…”
别的先不说,这梅道长所写的签语倒是文绉绉的,读来颇为有趣。
然而就在此时,有一道女子声音响起:“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位公子,明珠有礼了!”
洛不易与宁华闻言抬头望去,只见一娇弱佳人俏生生立在桌前,身姿削瘦,清秀的脸庞多了抹病态苍白,薄唇几无血色,眼睛却明亮至极。
“在下洛不易,见过明珠姑娘!”虽然不认识对方,但洛不易出于礼节还是站起来说道。
宁华却是一声未吭,听来似乎洛不易并不认识此女子。
赵明珠脸上凝笑,说道:“不知道两位在忙些什么,明珠是否有幸参与?”
“梅道长的签筒因我俩损坏,故而帮其重做一个。”这次却是宁华抢先回答,只是话语中却并没清说要不要让明珠与她跟洛不易一起。
“哦,小女子来自内城赵家,这位小姐是?”那赵明珠言笑晏晏问向宁华。
宁华心里一惊,问道:“可是‘赵三分’赵家?”与老瞎子混迹的一年里,宁华了解了不少东西,内城的赵姓人家有两三个,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赵三分”了。
“家祖正是赵铮明。”赵明珠不卑不亢,嘴角轻笑。
与宁华的吃惊不同,洛不易对什么赵家丝毫无知,闻言也只是笑道:“明珠姑娘要一起制签那是再好不过,只是梅道长未归,我等也不能贸然写下签语。”
赵明珠吃不准洛不易是敷衍她还是事实如此,但还是回道:“那位梅道长就在前堂,想必不久就会过来。”
也许是梅道人修炼有顺风耳的神通,听到了赵明珠的说话,带着赵家众人自前堂走回了院子当中。
“明珠儿,我的宝贝孙女儿啊!”
赵铮明方才在梅道人的提醒下发现宝贝孙女不见了,也是一时之间方寸大乱,幸而有仆从看见其自前堂后的侧门进了后院,所以在梅道人的带领下找了过来。
其实也是他太着急了,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又是在道观里,赵明珠怎么可能无端端消失掉?
“明珠拜见祖父、祖母,让您二老担心了!”赵明珠见赵家众人在梅道人带领下朝她走来,当即盈盈下拜,双膝跪倒在地,脸上泪水涟涟。
这一声拜,直叫赵铮明双腿一颤,险些瘫软在地,倒不是吓得,而是一时惊喜,看着赵明珠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赵老夫人反应快些,在仆从的搀扶下连忙快走几步,将赵明珠双手紧紧握住,痛哭不已:“我苦命的孩儿啊…”
赵铮明也蹒跚着走了过来,到底顾及着家主的威严,只是背过身悄悄抹了两把眼泪,颤着声音道:“没事儿了啊,没事儿了!”顺手把赵明珠拉起来搂在怀里。
倒是梅道人看着赵明珠与洛不易二人若有所思,嘴里嘟囔个不停,转而又看向宁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来非常有必要嘱咐那赵老爷子一番,千万别招惹祸端上身。
洛不易与宁华看着眼前热闹一幕一句话也没说,不知内情的他们自然不明白为什么就仅仅只是见个面,就要哭个不停,自然更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为何而来。
两人又同时看向梅道人,期盼着他能给个答案,却发现那梅道人呆呆望着他们,或者说单单望着洛不易,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铮明一年多之前请梅道人救治赵明珠,一是确实听说鬼神之术对神魂之事颇为擅长,再就是为了掩饰宝贝孙女儿遭了一番劫难的事实,他承认自己的确也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可既然不想弄得沸沸扬扬,世人皆知,那就只能交给这终南观,看这梅道人的手段如何了,不然凭赵家的人脉,怎么也能请的动龙虎山的那位老天师来此一试。
没想到这梅道人还真有两下子,不仅使得他宝贝孙女儿的情况有所好转,更是为他夫人解了签,说什么来年春暖花开时定有转机,这不,果真转机来了,甚至他的掌上明珠直接恢复成正常人了!
赵铮明转身,朝着梅道人一揖到底,不待梅道人说话,就摆摆手道:“梅道长无需多言,老夫这一拜你当得起,老夫虚活光阴八十载,始知人间亲情难常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