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他来到学校后,想为孙家新校长送行。当他放下书包后,急匆匆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外,见门半掩着,他走上前去,刚想敲门,却从门缝里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陌生男子,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靠着椅背,高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抽着烟,淡淡的晨光斜打在他脸上,将他那脸阴沉的表情展露无遗,虽然他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却活像从某幅漫画里走出来的丑角。
他猜到此人就是新来的校长,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心里顿时感到一丝凄凉,他为没能早点过来给孙家新校长送行感到惋惜,扭头朝班级的教室跑去……
“梆,梆,梆……”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敲竹梆子声音,这是县大队为了保密让值班员在大队驻地敲竹梆子代替熄灯号。这一阵阵沉闷的竹梆声将马龙的思绪又拉回到了眼前,他走到放置在窗台上的棉籽油灯前,“噗”得一口气将灯吹灭了,转身走到床前,伸开了被子,把军装脱下,钻进了被窝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又从床上爬起来,和衣坐在床边,默默地沉思着。
这时,他又想起了父母,自从他逃婚离家出走后,也不知两位老人怎么样了,说实在的他一直到现在还对父亲给他
包办的这门亲事耿耿于怀,但他很体谅自己的母亲,她老人家从小就溺爱他,不管什么事情都由着他的性子来。自从他偷偷地离开家大半年了,母亲肯定对他很担忧。于是,他想给家里写一封信,告诉母亲自己已经参加八路军县大队,让她老人家不要挂念,但又怕父亲知道他的下落,找到部队来,逼他回去和那个不待见的媳妇圆房……
碰巧孙家新进来查铺,马龙和衣坐在床上,见他走进了房间,就想从床上跳下来,孙家新立刻摆了摆手阻止了马龙,他拉过一条凳子坐下,和马龙聊了起来,关切地问:“马龙,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家了?”
马龙摇了摇头说:“政委,不想!”
孙家新听后微微一笑,接下来他肯定马龙这大半年来的进步,特别对他在这次突击行动做出的贡献大加赞扬,鼓励他以后要戒骄戒躁,争取再立新功。
他听到了孙政委的鼓励和赞扬,心里感到热乎乎的,嘴里谦逊地向他表态道:“谢谢政委的鼓励,我以后一定按照您的要求,把工作做得更好,争取为党再立新功。”
孙家新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催促道:“这几天你出力了,早点休息吧!”
马龙听后就躺到了床上,孙家新还为他盖好了被子
,继续查岗去了。他望着孙家新的背影,心里感慨道:“幸亏自己能遇到这么一个良师益友,否则,遇到父亲给自己包办的这桩婚姻,也只能顺从,做封建礼教的牺牲品。”
有一天上午,马龙出去检查了村子周围的警卫工作,刚进门就听到孙家新在里屋喊他:“马龙,你过来一下。”
他听后立刻来到了里屋,见到孙家新后,两腿一靠,摆出了立正的姿势,朝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孙家新点了点头,关切地问:“马龙,这一段时间感觉如何?”
他听后嗓音洪亮地回答:“报告政委,我感觉很好,希望您能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孙家新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马龙,你这种饱满的精神状态很好,不过,这里的条件很艰苦,生活比不上你家里,你要有长期吃苦的思想准备啊!”
他听后坚定地说:“政委,这点苦算得了什么?我是来抗日的,不是来享福的。”
孙家新表情严肃地说:“好!有志气,下面有一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去完成。”
他坚定地回答:“政委,我保证完成任务。”
孙家新交给马龙的任务是让他潜回马庄小学找王晓慧老师,协助她联络当地的地下党组织,宣传发
动群众,搜集散落在民间的武器弹药,为县大队筹备粮食和药品,因为县大队急缺武器弹药和粮食及药品。上次突击行动俘虏的国。民。党逃兵,除了两名军官和个别老兵油子经过教育后被遣散回老家,其余的士兵都参加了县大队,加上最近参军的村民,县大队已经接近二百人了,但武器装备还是极度匮乏,除了上次从国。民。党逃兵手中缴获的五十多枝汉阳造步枪,在加上过去的二十枝老套筒,大部分战士手中还都是火枪、大抬杆(一种比火枪大的土枪)和大刀长矛,这样的武器装备怎么能与拥有现代化武器装备的日军作战呢?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孙家新指示全县党组织发动群众筹款购买枪支弹药,他还写信给马庄小学王晓慧老师,同时,派马龙回去做她的助手,让她发动学生和附近的村民寻找国。民。党军队丢弃的武器装备,据说国。民。党军队向南方溃逃时,沿路丢弃了大量的枪支弹药,如果能找到这些枪支弹药,交给县大队,也会使县大队的装备得到改善。
王晓慧接到信后,觉得这个问题很紧迫,必须马上落实。此时,马龙已经悄悄地回来了,他趁傍晚人员稀少的时候走进马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