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熊简枋本是楚国人,他的家眷若要出逃,定是向南而去。我们立即前往南门!”
“诺!”众武卫应诺,一齐向南而去。
却说那南城的两个当值的守兵,因得了一点刀资,倦意全无,在城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相约第二天中午一起去城中喝酒。却不想,风雪中,渐听到有兵马声传来。往那重重雪幕里极目远望,却见当真有一路人马杀气腾腾地赶来,心料不妙。
说时,姬乙聂便已策马来到二人跟前:“我且问你二人,方才可否有大夫熊简枋的家人从此出城?又或者,有可疑之人要深夜出城?!”
那二人见姬乙聂一身青黑戎衣,是个元尉级的武官,又一脸凶狠,生怕自己随时大祸临头,吓得骤时战战兢兢:“有。有。方才,方才……大夫熊简枋的家眷说是楚国老夫人病重,急着回去探望,我们才——”
姬乙聂闻言便打断他们的话问道:“他们走了多久?”
其中一个守兵瑟瑟地道:“回禀大人,他们走了已经大约半个时辰。”
姬乙聂闻言大怒,扬鞭就给了那两名守兵一人一鞭:“混帐东西!还不快开城门!”
“诺、诺。”两名守兵心知必是出了大事,此时哪里还顾的疼痛,忙去开了城门。
姬乙聂回首对武卫们道:“速去点起烟火传讯雍大夫。今日风雪势大,他们乘着马车,必不好走。我们快马加鞭,必能追上。抓到罪臣家眷者,我必有重赏!”
众人应诺,出城后便循着风雪中的车辙印向南而去。
熊蔡氏的马车向南走了一个多时辰,便被渐厚的积雪愈发慢地困行在官道上。这时,前方官道左右各出现了一个叉路口,分别指向东、西方向。
“夫人,雪势太大,积雪太厚,实在是走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我们一定会被追兵赶上。”马夫辛夷已想尽各种方法加快行程,但是道路上的积雪让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若继续这般,他们必会身陷险境。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向车内的人秉明情委。
熊蔡氏扶着车帘,看着车外的大雪,心中的悲凉在无限放大。难道,当真是天要亡我!
身后的马车内,女儿的痛苦的声息愈发的清晰。终于,她凄厉地叫了一声,抱住肚子,原本靠在窗旁的身子,此际滑倒下来,滚落在马车里。
熊蔡氏忙上前去唤:“芷儿,芷儿!”低头才发现,芷姬下半身的衣裙已被鲜血染透。连路的颠簸,她几乎快要透支体力,再也无力支撑下去。情况危殆,在这么下去,胎儿会很危险,就连大人也……
芈芷姬忍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咬牙道:“母亲,你们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熊蔡氏心痛难当:“芷儿,你说什么胡话!母亲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
就在这时,身旁马上的家仆甲辛急忙道:“夫人,我知道此处向西有一条路径,比较隐秘,前行三十里,便可到达一处名叫南邑的乡郡。若前行顺利,骑马天亮时分便可到达。小姐即将临盆,情势危急,为今之计,我们还需尽快找到一个落脚之处为小姐接生才是。我愿单骑前去引开追兵,骑马一路向南,制造痕迹,迷惑他们。夫人且带着小姐快快离去!”
看了看眼前茫茫的大雪,又看看车上虚弱的女儿,熊蔡氏的嘴唇都要咬出血来。
就在这时,马夫辛夷对她道:“夫人,你们下车快去逃命吧。我们出城时马车十分醒目,甲辛单马单骑引开追兵,他们必然不会上当。我来驾着空车,继续向南走,能走多远,就算多远。哪怕是……能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也好。甲辛,乙辛,你们二人身怀武艺,关键时候可护夫人小姐周全。不要迟疑了,快快护送夫人和小姐向西去。”
闻言,众人包括熊蔡氏和车上的芈芷姬,俱是眼眶一热。
“夫人!不能再耽误了!”马夫辛夷说毕,便将车上的一些重要物资包袱取下,分别搭在家仆甲辛、乙辛的马背上。熊蔡氏终含泪点头,转身扶着虚弱的女儿下车。
“夫人小姐,此去多多保重!”马夫辛夷对众人一揖到底,语出悲怆,随即便含泪上了马车,扬鞭催促马儿,艰难地沿着官道继续向南而去。
此时已再也顾不得许多,熊蔡氏上了家仆乙辛的马,家仆甲辛则将小姐芈芷姬横抱在怀中,护放在身前,驾马驰向西边的岔路,进入一片密林中。
他们在林中发现了一处猎人行猎时用来临时落脚的空木屋。见到那木屋,熊蔡氏稍稍有了一丝宽慰。“甲辛,乙辛,就停在这里。”
木屋外寒风呼啸。这个阴冷凄清的寒夜,静静地守候着两个微弱生命的降临。细弱的婴孩哭声,低低地从木屋中传来。
“芷儿。快看,你为昭伯生了一对儿女!昭伯若是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熊蔡氏将两个孩子厚厚地包裹起来,女孩抱在怀里,男孩放在芷姬的身边让她端详。
芈芷姬面色苍白,脸上虚脱的汗迹早已被刻骨的寒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