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极其心善的主子,奴婢又岂会不知,可以跟着您做事,是奴婢的福气!奴婢虽然愚钝,但定当恪尽职守,勤勉为志,也必会以秋水为鉴,今后只忠于殿下,绝不事二主!”
沅君点点头,走出了房门。
次日。明元殿。
沅君是亲眼看着小王叔打开那匣子的。
匣子里的玉如意小巧而安静地躺在那。惠公没有说话,甚至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当沅君看到他眼底的光亮和唇边一丝强压住的弧度,她就知道,她的冒险,很值得。
心底的忐忑不安顿时平静下来,她向王叔行礼告退,离开了书房。她只要王叔开心就好。
出来时,却看见,公明连同大夫石祁子,宁庄子和几位大臣一起迎面走了过来。几个大臣和沅君互相见了礼,便先往里去了。沅君一把拉住公明哥:“这是怎么?”
公明努努嘴,不无自豪:“王叔命我在书房立旁聆听垂训,以书房为学堂,听大臣们议事。”说毕,他洋洋自得地走了。
这么好的差事,为什么没有她的份!
沅君心底陡然打翻了醋坛子:小王叔你好偏心!跺了跺脚,她强忍怒气,回自己的隐月殿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越想越是无趣,便去里间看起策书来。云姨给她端来一碗鸡汤让她喝了。正喝着,却瞧见门庭下,豆蔻正安静地低头跪着。
云姨循着沅君的目光看去,随即摆了摆手,对沅君打手势道:“这孩子倒是个实心眼儿的。说调到你跟前做事,就当真时时跟着你。也不在你跟前聒噪,只随时准备着听你吩咐。我本不管你在殿里用什么人,可是,在你跟前伺候起居的人,紫衣绿衣就已是十分足够,你虽一时脑热,还须当心你的身份才是。”
这倒是真话。沅君跟前的紫衣和绿衣,是惠公特地挑来照顾沅君起居的贴身宫女。她们二人在隐月殿的一众宫女中本来就尤为特殊,因为整个隐月殿,除了云姨,只有这两名宫女是奉王命守卫着沅君的秘密身份的。
沅君咧嘴笑了笑:“云姨,我可不是一时脑热。我知道紫衣和绿衣是王叔放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人,但我留着豆蔻有大用处。回头你把进出宫门的腰牌给她一块,我以后可是有许多跑腿的差事要她做呢。”
云姨讶然,但却并不发问,只是点头算作答应。
沅君喝完了鸡汤,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估摸着公明那边也该差不多了。从案头挑了几本卷册,她交给云姨:“交给豆蔻,就说,以后不必随时侯着了。有事我自会传她。空的时候学学读书写字和骑马,这样才能长久在我跟前做事。”说毕,她就离了屋子,径直出了隐月殿,朝公明的逸星殿去了。
果不其然,带着两个小黄门,刚到逸星殿门口,她就看见公明的座驾缓缓到了。
两兄弟进了逸星殿,入了内苑,关上房门,在书房里悄悄说话,谁都不许近前打扰。
“你说什么?王叔竟然驳回了大夫石祁子诛杀废君黔牟的提议?”沅君想来,也是十分惊讶。
公明点点头。“说起来,虽然民间盛传上次王叔遇刺正是废君黔牟的作为,可是没有确实证据,王叔也无法随意就要了他的性命。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再者,因为柔福王姬的关系,对天子周庄王,王叔多少还是要留几分敬意。废君黔牟一家这几年被困在朝歌城虽然骄奢狂妄,劣迹斑斑,但是他毕竟是周天子的女婿,想要除掉他,并非易事。”①
沅君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想到当日与废君黔牟的儿子公子真的那次齿龉,她就十分憋屈。为了息事宁人,王叔那般忍让他们,甚至害得他们挨打。如今再看,这一家子,实在是难能讨人喜欢。
“所以说,只有查出证据刺杀王叔的人是这黔牟做的,王叔才能除掉黔牟?”沅君坐在席上,眉头都锁了起来。
公明点点头。“虽然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这并不代表废君黔牟就没有嫌疑。我想,或许我们可以从他入手,查查他与那次行刺有没有关联。只不过,要查他的方法,还要从长计议。”
沅君表示赞成。在追查刺杀王叔事件幕后元凶的问题上,她最终,还是选择自我消化了子由的规劝。
两兄弟在屋内谈了许久才散。待到沅君要回隐月殿时,已是近午时。
“怎么?你不留我用膳哪?”沅君看向自己的哥哥。
公明摇头,面露狡黠。“我这儿中午做了烤兔肉。我最近新收了一个厨子,手艺十分不错。哎呀,你可是不知道,说起这个厨子做出来的烤兔肉,那可真是一绝!咬到嘴里香酥松软,可口至极,就连神仙闻了都要流口水!不过嘛,这兔肉我本打算一人独享,可没准备你的那份哦。”
沅君听了,简直郁闷至极。还能不能行了?这从小挤兑她的毛病,就从来没改过!
“哼!不给吃就不给吃!小气鬼!”咽下口水,沅君冲他做了个鬼脸,大袖一挥,恨恨离开。
这一晚,掌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