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您是说,宋公子御说在亳邑被南宫长万的弟弟南宫牛围困之后,萧邑的大夫合谋借来曹国的军队讨伐南宫牛。南宫牛兵败死在阵前,南宫长万逃了?!”
沅君没想到不过半月,宋国的局势就发生了如此大的扭转。
“正是。宋国的盟军不仅杀死了南宫牛,萧邑大夫还命人杀了宋前废公——公子游。他们已经拥立公子御说为国君。如今,宋国的局面大势已成,平乱只是时间问题。”卫惊云站在营帐内的羊皮地图旁,为沅君讲解卫国的情势。
听到公子御说被拥立为宋国国君的消息,沅君心底,实在是太、太、太惊诧了!
想到前番与哥哥公明出行鲁国的经历,她还曾鄙夷公子御说四处结交各国权贵,大兴送礼之道与人交好;如今时移世易,他几经险境死里求生竟成了宋国的国君。世事转变之快,委实令她惊震的说不出话来。
这世事……真真是不好说,不好说。
就在沅君惆怅之际,卫惊云又问向沅君:“说起来,殿下到任淮邑后,可曾收到缉拿猛获的文书?”
沅君茫然:“缉拿猛获?猛获是谁?”
“猛获本是南宫长万麾下一员猛将。他当日奉命与南宫牛一起攻打亳邑。南宫牛死后,猛获见大势已去,便一路北逃,隐藏行迹。就在七天前,宋国已经给北部几个邻国都发来国书,请鲁国、曹国、陈国和我卫国一起缉拿猛获。”卫惊云解释道。
沅君摇头:“我到任淮邑后,尚未曾看到猛获的海捕文书。许是文书还在路上,未曾到达。”虽是这样说,沅君心里却陡然生了疑窦。
卫惊云本想在城中酒肆宴请沅君,却被沅君拒绝。
“正所谓入乡随俗。我自幼便十分敬佩保国戍边的将士。今日既然来到这金丘大营,我就要好好感受下军营里的生活。”沅君十分坚持,就在军营用膳,无需惊动任何人士,一切从简。
卫惊云见沅君说时并无作伪,又对自己礼敬有加,心中对她不免多了几分赞许。
午时众人就在军营用了便饭。
午后沅君特意请卫惊云将军准了子楚半日的假,子楚带着沅君参观军营里的各式战车,刀枪剑戟;随后二人又一起驾着马车,在城中游玩。
许久未见,两人十分热络。聊起近况,子楚提及自己做新兵受到的种种训练,沅君提及自己当邑令的一些见闻,两人委实兴奋。
途中经过邢邑公门外,透过窗子,沅君远远就看见那里有许多百姓围在公衙门口。“那些人在做什么?”
子楚看了,笑道:“市井百姓看邑令审案。如今你身为淮邑邑令,一定也要常常为民解忧吧?我可真想象不出,你坐在公门里断案会是何般模样?哈哈哈!”
沅君一时语塞,心中疑窦愈发多了起来。
暂时压下一切不表,沅君与子楚游玩到快日落沅君才肯放他回军营。卫惊云又着一小队人马护送沅君回淮邑。
夜幕低沉。淮邑,守备府。
房门紧闭,淮邑主簿吴胜,县尉胡礼用,围在姬骏瑜座下席上,神色忧虑。
“守备大人,不知您派往朝歌打听的人可回来了?”吴胜小心翼翼地问道。
姬骏瑜道:“我派去的人尚未回信。你今日跟随那小殿下,可有何发现?”
吴胜神色不无惊惶:“小人……今日尾随公子沅君到了邢邑金丘大营,意外地发现,公子沅君和驻守邢邑的上将军卫惊云竟十分熟稔。”
“哦?此事可真?”姬骏瑜不免心惊。
吴胜道:“小人看的千真万确。公子沅君与那卫惊云将军虽年纪相差悬殊,但看似私交甚笃,颇有渊源,言谈之间十分亲近。更有甚者,卫惊云将军并不曾通报邢邑邑令,午时也不曾另择他处,盛筵招待公子沅君,他们是在军营里用的午膳。今日回城,卫将军还特命人护送公子沅君回到淮邑。看起来,这更像是公子沅君私下的拜访。”
闻言,县尉胡礼用的脸色已是十分不好,他不安地搓着自己的拳心:“这可怎生是好……姬大人,倘若这小殿下发现我们——”
“慌什么!”姬骏瑜大怒,脸色铁青。“我看那殿下待在淮邑这半个月,并不曾发现什么。不过是一个纨绔贵胄,乳臭未干,行事难脱幼稚。他如何能查知我们的事。只怕他,连淮邑公门里的案子都还审不清呢!哼!”
“可是,时间越久,难保殿下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胡礼用战战兢兢,愈想愈怕。
“你这混账,这几年捞到偌大好处时怎不见你这般无胆怕事!”姬骏瑜忍不住语出咒骂。
“姬大人,这次只怕情况不太一样……”胡礼用小心辩解道:“往日里调来的那些邑令,我们许以声色犬马,多半不会出什么差池。可如今,来的是位不谙世故的少年贵胄,我们无从下手啊。不仅如此,这些日子,看那公子行事,不比寻常懵懂少年。”
姬骏瑜沉吟片刻:“吴胜,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