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一边等着一边聊天,这时过来一个女生,两个人嘀咕了一番,我们等了好一会的洗衣机成她的了。
我和褚云喊前面这位同学,她说她要走了,既然都是同学,随便我们分配。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又不认识她。
褚云上前跟后来插队的女生理论,她对我俩翻看了一眼,说:“刚才那个是我同学,她先进来,我后进来的,她走了让给我不是很正常的吗?”
“什么,那这样说,我们都是同学,怎么也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吧。”我反问她,“你这样没由来的占去,纯粹属于插队行为,考虑过别人等半天的感受吗?”
换我跟她理论,没错,我现在是一个离开家就会理论的人。
有人不明所以地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别跟她废话。”褚云打断我,“谁跟你是同学,就问你,让不让?”
“不让,你怎么我?”她一副这洗衣机现在是我先得了,你们想用还得问问我的态度。
褚云最是看不得这种趾高气扬的人,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问,“你让不让?”
“不让,怎么?法治社会,这是学校,你想干嘛。”
“咦!法治社会。”褚云抓了她一条胳膊。“法治社会更应该排队吧。”
“对啊,排队懂吗?”隔壁一个男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帮着腔。
我拉住褚云的手臂,低声说算了,这种情况太丢人。转过脸跟她说:“你真该感谢法治社会,今天救了你。”
“怎么,还威胁我了。”天呐,真有这种不知耻的人。
我攥紧褚云的手臂,这时有个声音插过来,“同学,你俩过来我这边,我快好了。像她那种女生缺少家庭教育,多年学校教育也没把她最基本地教好,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对,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大家议论纷纷。
褚云像被挑衅了的小兽,站在那盯着她,不愿走。我抓着她不撒手地往回拉。与人对决是我从没想过的场面,大概是不会处理的。
“跟这种人争只会把自己拉到和她一个品格的平行线上。再说,这么多人,有搞不清楚状况的,七嘴八舌,人言可畏。”
我和褚云拎着袋子走到另一边,大家对她指指点点,还有来安慰我们的。我都感觉站不下去了,不明白她怎么做到若无其事。
洗完回去晾好,倒在床上,许恕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在洗衣房跟别人吵架了,我满头疑惑。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派人跟踪保护我。
他说跟我们起争执的女生是他同学,经常见到他跟我一起,对我的态度不一般,又在偶然的机会里见到过我跟许舒一起吃饭,动作明显亲密。她觉得我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今天正好有机会,出一口气,没想到我和褚云威胁她。
回去就给许恕打电话诉苦,许恕自然不信,说了她几句,然后给我打电话。
我还没见过管闲事管成这样的,我哼了一声,笑着问许恕:“这女生是不是喜欢你?”
许恕说:“我哪知道?”
我跟许恕说,你等着看吧。许恕问我没什么事吧,我能有什么事,不值一提的人。
很多年后,许恕要结婚,在结婚之前,他、新娘、我一起吃饭。新娘是个直爽的人,很适合许恕。
在婚礼上,我再次见到那个抢我洗衣机还给许恕打电话告黑状的女生,她那种爱而不得的眼神看着台上,转脸换成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看着我,说:“到底,你不也没得到许恕。”这时候跟我们坐一起的多年朋友说她:“你想什么呢,他俩怎么可能,人家那是革命友谊。”
许恕过来敬酒的时候,新娘端着酒杯凑到我跟前说:“妹妹,谢谢你当年给他挡过桃花。”许恕看着新娘笑,我看着许恕笑,这个纯净的人,找了一个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