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020年7月3日凌晨4点,失眠已经好长时间了,就算是睡着了,也总是会被噩梦惊醒,或许不应该叫噩梦,而是一些奇怪的景象,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景象,但是却总是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这七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开始有了一些奇怪的记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刚开始是一个场景,之后是一些片段,慢慢的成为了一个故事。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医生却说没有任何问题,江献很害怕之后会变得不像自己,她要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将这些事情记录下来。
(一)
从北京开往山西武邱的火车上,江献半夜撞见了一男的在杀人。
元旦刚过去两周,距离春运还有很长的时间,但是没想到火车上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江献好容易在网上买到了一张中层的卧铺票,北京距离老家并没有很远,要是搁平时江献肯定是买坐票回去,但是最近因为离职的事情搞得整个人很疲惫,所以才买了硬卧。
艰难地从过道回到了自己的硬卧,下铺是个大姐,人很好说话,和周围硬卧的人在下铺打扑克,江献以为他们是一伙儿的,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回到车厢正打算爬上二层去。
“呀,小姑娘这么早就要上去睡觉吗?我们打牌会吵到你吧,坐下面呀,坐这里嗑瓜子呀。”说着把扑克牌咬嘴里,两只手利落地扫了扫下铺床单。
她也觉得下面一伙人围着打牌,自己在二层坐着不太方便,边感谢边坐了下来。大姐抓了一把瓜子塞到她手里:“别客气呀,吃,我们这群大哥大姐的还挺吵的。”
车厢所有铺位都满员,尤其是他们这个铺位在打扑克,围满了人看玩牌,她边玩手机也边听着这伙人说话,原来他们不是一起的,大姐和其中俩男的是老乡,在武汉打工现在要回去老家,从北京转车。
和江献一样不玩牌也不看牌的,还有坐在窗边的折叠座位上的一个矮瘦的大爷,头顶稀疏尤其是山羊角全秃显得他更加瘦弱苍老,大概有六十多岁,从上车之后就坐在窗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望着窗外,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他无关。
这么大岁数还要奔波在外打工,也是个苦命人。
到了晚上九点多,马上卧铺就要关灯了,一伙人恋恋不舍的散开回到自己的铺位,江献上厕所回来,爬上中铺,发现自己对面就是那个老大爷,蜷缩着背对着她,被子随意的搭在腰间看起来已经睡熟,脚上的工装鞋并没有脱掉,大概是怕踩脏床铺,脚刻意伸出去搭在旁边铁梯子踏板上,他的个子并不高,这样的睡姿只占据了半个床铺。
她心中非常反感不脱鞋就踩梯子还上床,对这个大爷的同情顿时减少了三分。
睡到半夜的时候,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动静,江献本来睡眠就浅,硬卧上更是睡得不舒服,听到声音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却看到中铺的大爷用一根绳子勒死了对面下铺的人,过道灯虽然不亮,还是让她清晰看到了下铺的人抽搐几下之后平静躺在那里,双手无力搭在脖子上,头颅向后扬起,歪向她的方向,一双死鱼眼死死瞪着,感觉马上就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江献顿时身子都僵了,连呼吸都冻上了。
一瞬间她闪过很多念头,要是现在报警,电话还没打出去就会被发现。喊一嗓子就可以能把大家吵醒,可是万一凶手有刀,没等别人过来,自己也很可能被凶手杀死……
可是,凶手并没有给她再思考的时间,他轻巧地从尸体上爬下来,感觉到对方的眼神看向自己,江献立即闭上眼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直到手脚都冰凉了,周围没有了一丝动静,只能听到胸膛里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或许是自己在做梦也说不定。
……
就在这时,一股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脸上,心蓦地停了一拍,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呼吸立马停滞了。
“小姑娘,千万不要睁开眼睛哦。”
凶手一直在面对面盯着她!
抓着被罩的手已经软弱无力到开始不自觉发抖,后背彻底湿了,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窖中,血液也冻住了。
人在巨大的紧张恐惧中,会消耗巨大的精力,江献就在高度集中的感官刺激和恐惧中,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惊觉从中铺坐起来,头重重磕在了上铺床板上,砰的一声,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来不及管这个疼痛,她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男人呢?”
昨天晚上睡在这里地中铺和下铺的人都不在了,打扑克的大姐也不在了,旁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江献发疯一样跳下梯子,扑过去让下铺的人站起来,下铺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疑惑的站起来。江献抖了被子检查了床铺,什么都没有,突然又趴在地上检查床铺下面,连自己这边的最下铺都扫视一遍,什么都没有。
周围车铺的听到声音围过来,嘀嘀咕咕在讨论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