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又来了!
冷汗簌簌落下来。红罗帐中惊恐的喘息声响起,一个小小的身影坐了起来,浑身不停抖动,还惊魂未定。
这一觉睡得好沉,像是永远都不会醒来。
叶初久感觉自己像是在地狱走了一遭。满目的鲜红,带着血液特有的猩红,还温热着喷溅到肌肤,却不自觉让人寒毛耸立。
哭声、喊声、求饶声,伴着火光,模糊到看不清面容的人四处奔走呼号,却被锋利的剑无情的划破刺穿,倒在地上。
她望着周糟的环境,三千青丝散落,合着丝绸的中衣,映衬得皮肤白皙胜雪。
叶初久抚摸着胸口,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吗?做了坏事的人,会永远坠入地狱,感受无尽的痛苦和煎熬?
她不甘心!她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痛感直冲头顶。
作为一个现代捉妖师,在某一次捉妖的时候死了,意外的发现她穿越了。
叶初久很困惑,难道是那个妖物引她来的?
玉坠!玉坠呢?
叶初久顿时坐直身子,摊开双手,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四处寻找,被衾都翻遍了,还是不见玉坠的影子。
叶初久突然感觉头好痛,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力气,又像是大脑被人强制开启,塞入许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抱着头滚落在地,坚硬冰冷的地面硌得关节生疼。叶初久才有稍微恢复了清醒的意识。
她睁开模糊的双眼,看见房屋的顶部是纵横交错的房梁,上面雕着一些花纹繁复的上古神兽之类的机巧玩意儿,涂红抹绿,珐琅鎏金,古朴中微微显露出奢华。
整个房间充斥着一种好闻的香料味,不远处的八仙台上摆放着茶盏,中间的紫檀壶,小巧秀丽。
从小跟爷爷学了不少,叶初久还保持着敏感准确的判断力。
这是哪里?叶初久回了神,记起自己追妖物进入了迷雾森林,之后的事情就记得不了。
“吱呀。”
木门被人推开,阳光倾斜下来,叶初久觉得有些刺眼,用衣袍遮住自己的视线。待眼睛熟悉这光亮之后,才抬头打量来人。
“静思,你可算醒了,真让老朽我担心坏了。”
说话的是穿着道士袍的妇女,脸庞皱纹隐现,鬓角也有些发白,但从眉眼轮廓中还能看得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韵。
束冠裹着头发立在头顶,颇有仙风道骨。此时她正含笑望着初久,眼底藏不住的慈爱和关切。
看着眼前的来者,叶初久平白生出几分熟悉感,像是久别的故人,从苍茫烟云中走出,却仍旧音容不改。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容姨。”一个陌生的名字脱口而出,却自然流利,仿佛从前喊过很多遍。
道士婆婆放下手中的铜盆,搀起初久。
“地上凉,姑娘快快起身吧,仔细着凉。”
初久就着老人的手站了起来,坐到桌前。她抬起素手,为容姨和自己斟了一杯茶。
茶是今年新采的,成色极好,被热水一泡,在白瓷杯中上下翻滚。光是嗅着这馨香的味道,叶初久都感觉心情晴朗了些。
容姨在旁絮絮叨叨,无非就是一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叶初久似懂非懂微笑应着,记忆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从不知名的角落缓缓涌出。
原是容姨记忆中的这个人,也叫叶初久,法号静思,是天云都叶家三小姐。不过这三小姐估计是不受待见,处境堪忧,不然也不会五岁便被送到这慈云山修习法术。
这一呆就是十年,现在算来,怕是该有三五有余。
不过这三小姐想来体弱,又志不在此,对修习法术兴趣缺缺,所以过往时光皆虚度,除了会耍些花架子的小把戏,武功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话说这都城叶家与慈云山有过约定,叶静思年满十六,便会被迎接回京。只不过这叶小姐怕是个福薄的人,前几日西厢房失火,恰巧被困在其中,被发现的时候已是昏迷,整整躺了七天,这才清醒。
只是这醒来的究竟是谁,就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叶初久抬眼看了看容姨,重又垂眸,端起瓷碗,轻轻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她摇动手腕晃着杯子,看着翠绿色的新茶打转,聚散离合,好不热闹。
一来一回与容姨谈论着,叶初久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叶家未必真心想让叶静思回府,否则,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未免发生的太过巧合。
没成想,从过去到现在,叶初久始终孤家寡人一个。念及于此,连入口的茶水,都苦涩起来。
初久掂量一番,自己怕是穿越了,还穿越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上。
对于这件事,叶初久心态倒是平和。她虽未曾接受过大学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