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之道还是略懂一些,“子不语怪力乱神”,既然圣人之言如此,倒也没必要否定这种可能。
再加上,那枚玉坠。
叶初久眉头微皱,眼神略有游移。爷爷在世时曾让自己贴身佩戴,说是老物件能通灵,大抵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多半和它脱不了干系。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玉坠。
一想到玉坠,叶初久脑海中不禁闪现林辰清的模样。毕竟在这异世,他是自己在那个世界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可是这茫茫人海,又该到哪里寻他?
叶初久正苦恼着,容姨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安,站起来端起铜盆,添了些热水,备好干净的毛巾,招呼初久洗漱。
她掬了一捧水,草草往脸上泼了泼,擦干净水珠,坐在镜台前,仔细打量着镜中的人影。
里面的女孩,是三五年华的模样,尚未绾发,柔顺的发丝服帖垂至腰间。细长的柳叶眉形衬得眉眼含情,蹙眉多几分忧郁,舒眉展几分柔情。鼻翼小巧玲珑,朱唇不点而红,两颊红晕飞升,是个端庄素净的闺秀长相。
虽说这模样和现代的自己有八九分相像,但气质总还稍弱了一些,大概是没长开的缘故。初久眉间染了些阴郁的戾气,倒削减了几分柔弱,平添了生人勿近的气场。
容姨似是看呆了,走近替初久梳头。
“静安姑娘,今日看你竟和往日感觉不同。平日里你素喜欢桃红色,今日怎挑了一个青绿色的簪子,不过挺相配的。“
叶初久讪讪地笑了笑,插簪子的手微微停顿,
“哦,是吗?那簪子戴久了有些厌烦,偶尔换换样式,倒也别有风趣。“
容姨又说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不忘替初久换上一件湖蓝色的轻纱衣裙。
早春时节,微风乍起,叶初久穿戴整齐踏出房门,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衣袂飘飘,青丝飞扬,饶是让容姨这般修道之人都看呆了,忍不住夸赞。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般穿搭当真雅而不妖,衬得姑娘面若桃花。对了,我看姑娘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有空便去拜访南安师傅吧,她可没少替你操心。“
初久轻轻点头,算是应下了。她寻了个缘由,把容姨打发走了。现在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感觉有些疲倦,想一个人静静。
慈云山风景极好,钟灵毓秀之地,藏龙卧虎,不容小觑。
叶初久现在下榻的地方在山南的一个山丘,虽不能遍览全貌,但是依旧可以看见两三分美景。不远处的云湖,还有眼前的翠竹林,都是叶初久极其喜欢的景致。
她往翠竹林深处走了走,眼前一片豁然开朗。翠竹林在此处环绕了一个圈,围着几座假山,旁边是潺潺溪水。
初久顿时来了兴致,褪去鞋袜,在溪边的青石上寻了一个宽阔平坦的地方,侧身而坐,白嫩的脚丫伸进冰凉的溪水中,上下翻飞,带出一串串水珠,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才是少女该有的快活轻巧的模样。
隐匿在竹林中的男子侧身而出,缓缓走向初久。
叶初久感觉到了身旁生人的气息,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蹙起眉头。她握住衣袖中的簪子,恰巧是容姨提及静思常戴的一把。初久有心,留了下来,作为防身武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她没有回头,只是手臂暗中用力。凭直觉她知道来人武功不凡,随身散发的压迫感,一度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阿久,你竟在这里,方才寻你不见,我便料想你定是偷跑出来玩了。果不其然,让我抓了个正着。这下看你如何辩解。“
青衣男子一副捉奸的表情,脸上故意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过倒没显出几分威严,反倒有点狐假虎威地架势。
一转头,初久就看见男子轻挑剑眉,微抿丹唇,身着淡黄色袍子,配着白色缎带束住长发,松松垂在脑后。腰间别着一截笛子,上面的金色流苏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摇动,显出清风霁月不食烟火的气息。
她倒一下认出他来了,顾瑾言,记忆中她最亲的人,没有之一。
叶初久在这山上的几年,每天无所事事,法术不精进,整天满山野的跑,全靠顾瑾言罩着。从小师父的各种责罚,都让顾瑾言自己扛下来,这些年,他当真是把她放在手心里宠着。
谁叫他是她的瑾言哥哥呢?
顾瑾言走近叶初久,伸出纤细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在初久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半训斥半嗔怪,
“你也太不听话了,大病初愈还到处乱跑,现在倒好,竟然光脚玩水!“
叶初久冲着他吐着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撒娇似的拉着男子的衣袖,“瑾言哥哥,下次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好不好。“
她歪歪头,眼珠一转,脱口而出,“你若不饶我,就让我活该被火烧死!“
顾瑾言听了这话,急忙捂住初久的嘴,顺带着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