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也不是很久,走廊的通道穿过十六岁的疾风,带着樱花的幻影和春野樱本人一起来到十八岁的夏天。
宇智波佐助背叛木叶的第四年,鸣人离开的第三年,所有人都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前进,只有她和盛夏的绿色一样从未发芽。
这个废墟被人清理出来之后种了一个树,枝干、叶脉、种核,是那种能在春天开出美丽花朵的树。
和她的名字一样,是樱。
没有开花,没有结果。
那时候,樱是第一个看见站在上面,阔别已久的佐助,她惊喜又意外,总以为可以离真正的第七班近一点,可是挡在疯掉的佐助面前救了她的是鸣人,一次又一次拯救木叶的也是鸣人。
曾经的吊车尾渐行渐远,变成木叶的火,曾经喜欢的少年坠入黑暗,变成木叶的影。
“鸣人,这次绝对不会被你们甩在身后。”
也许等到秋天就好了。
或许粉色的花也可以开出红色的叶,也能结出果实,角落的风车咕噜咕噜地旋转,点滴的细雨从天上落到环树的水坑,惊起涟漪也破灭水面的美丽樱花孤身。
风在动,心却停止。
大蛇丸基地最角落的病房写着“香燐”的名字,屋内的果篮写着“佐助”的名字,但现在这里只有坐在凳子上陪护的鬼灯水月低头沉思。
“还真是可怜啊…明明最讨厌背叛。”
灵活地转动刀柄在白色的梨上雕刻花朵,某些思绪渐渐飘远,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香燐,突然就想起那个晚上…想起那个打算暗中处理掉的木叶忍者。
“杀?”
因为那个日向一族的人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背叛宇智波佐助。
她怎么敢那么做?她怎么能让那个自由翱翔的鹰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蛇。
“嘶,果然还是什么都不管比较好。”
夜色和雨花一起淹没了让人窒息的回忆。
人在失去意识之后为什么还会动?
雨声渐止,黎明的光亮微微出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狼狈逃窜在雨夜之中。
或许是怪物……
右手上还插着绷断的针头,脚步恍惚,日向雏田登上陡坎开始剧烈喘息,鲜血浸透脸上的纱布,表皮奔溃又愈合新生,日向一族的所有人就是如此的丑陋……
“马上就可以……”
身体凭着直觉推动欲望的脚步,此时此刻这个怯懦的大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
时间尽头的光点就在前面,然后一切的奔跑越来越快,生命的种子开始萌芽,喘息变得平和,还可以更快一点,还需要更快一点。
“宇智波佐助还没走远……”
“要把东西还给他……”
“要告诉他……”
“要再快一点。”
白色的闪电惊鸿而过,那个在角落里避雨的少年也看着同一片天空,如鹰,如影,即将开始一个人的远行。
轰——
雷声狂暴,悬崖的尽头没有路,白色束缚之后只有一双新生的白眼,现在的日向雏田可以看见一切想要看见的,哪怕千里之外,或是深渊之下……
啪——
染血的绷带散落成条绊住了求生或求死的脚步,石子钝痛,摔倒之后溅起的泥泞染脏了衣服,长发垂在的地上,可是被血脉束缚已久的怪物已经彻底疯狂。
如果就这样跳下去除了死亡还有自由,只差一点……
日向雏田开始不断不断的深呼吸,心脏跳动,抛却胆怯,狼狈地,疯狂地,自由自在地继续奔跑,长路的尽头是悬崖,白眼怪物自上而下俯视整个黑暗深渊。
这一次…真的不想放手。
因为那只藏在角落里的蝴蝶,是全世界只有白眼能看见,只属于她的美丽,张开脚步,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在做梦吗?那一定是蝴蝶,这一次一定能变成最美丽的蝴蝶。
“喂!”
一路同行的水坑冒出了个白色的脑袋,鬼灯水月的鲨齿在呆滞的笑容面前变得愚蠢,包括那只什么也没抓住的手。
“一个、两个都疯了吗!”
其实就是彻底的背叛……
几百米的高度,风声呼啸割裂新生的脆弱皮肤,沾着血的白纱布在空中舞蹈,没有尖叫,只有不计后果的自由。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但是有什么关系,如果真的是蝴蝶的话,一定能飞起来。
原来那个日向一族的大小姐真的已经被撕心裂肺的痛苦折磨疯了。
时间好像停滞,同一片静止又孤独的黑暗,被动态的疯狂打破虚假,站在树下的断臂少年抬起头,皱着眉,黯然变得乏味,乏味变得冷漠,冷漠变得呆滞,呆滞随同闪电一起充满惊讶。
“终于和你看见了同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