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见过前车之鉴,所以走的坦坦荡荡。
可是我见过,我见过那些极端主义者最后自我毁灭的场景。
见过原本匡扶正义的人,是怎么样一步步走到个人专制的黑暗森林里的。
他的正论,他自觉高尚的正论,在百年前,不知道多少人前仆后继的实践过,奋斗过。但最后的结局永远都是偏移本心。
少数那几个坚持下来的,不是在菩提树下圆寂,就是年纪轻轻便身处黄泉之下。
但凡今天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人,是一个默默无闻,毫无实现能力的理想主义,我绝对左耳进右耳出。
可偏偏是夏油杰。
“你很坚定这个理念吗?”
“嗯。”
我点点头,席地而坐,和他说,“你等等我,让我想想。”
让我想想,我要该怎么做。
多年以来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袖手旁观,终于在今天让我尝到了恶果。
就像对于回归家庭一样,就像被好好对待一样,就像收到第一份礼物却不知道怎么回礼一样,我没有任何经验。
没有劝人向善的经验,因为大多时间,我是对立面的那个恶。
没有帮人改邪归正的大道理,因为我知道在指鹿也可以为马的世界,正邪相隔的那一条线,经常被跨越。
我甚至没有亲身体验过正派角色,因为只要由原因在,我的道德观和价值观,永远跟着她走。
薄雪变厚,雪花越来越重。
我迫切的看向四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拿来给夏油杰举例的成功典范,我搜遍大脑,也找不到被我细致观察的那栏邪恶分组里,有哪一个黑手党曾经放下过屠刀。
但我不想放弃。
雪已经盖在了夏油杰的肩头,他垂眸替我挡着伞,睫毛连结冰霜也一眨不眨。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时,我有办法了。
但我需要一个理由。
抬眼看他,我在心里一遍一遍问他,
我对你重要吗?
我与你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我死了,你会像凌月仙姬对原因那样,对我吗?
如果我们分隔两地,你会像工藤优作,降谷嵯对甚尔那样,对我吗?
你会吗?你愿意吗?
你能回答我吗?
我知道,他能感受到的。
这是我们的之间,奇怪的默契,是两个莫名心有灵犀的人,不予言说的,秘密。
骨折的破伞,不负众望的彻底坏掉。
在积雪准备掩盖我时,他脱下外套,如那日失败刺杀一样,用外套盖在了我头上。
而他的脸上,是初见时的温和。
我想,我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