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荒山野岭,密密的枝叶遮挡着落日余晖,四周的山林里传来野兽的嚎叫。
虞娇棠惊慌的打量着四周,紧紧的抓着温庭玉的胳膊不松手,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导致她说话都有些磕巴,“温温温……温大人……我们没走错方向吧……”
温庭玉仰头看了一眼落日的方向,低声道:“没走错,可是……”
他蹙眉思索:暮色前升起的炊烟,他们掉落的位置,没有人烟存在的山林……
霎时间,他想通了一切,急忙抓住虞娇棠的手腕,“快走!”
虞娇棠心道不好,他甚少见温庭玉有如此慌乱的表情,来不及疑虑,便迈开步子跟上了他的步伐,只可惜没跑过十几米,便有一位蒙面的黑衣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黑衣人眼神狠厉,手中握着的长剑泛着冰冷的寒光,他的目光越过两人看向后方,“老大,你这招引蛇出洞太妙了,不然还得漫山遍野的找他们。”
“你们……”
温庭玉话还未说完,只感到后颈一麻,然后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温庭玉渐渐恢复意识,他感到头痛欲裂,欲抬手抚额,才发觉自己的双手被捆在身后,他背靠大树,跪坐在地,手脚上绑着数道麻绳,与树干相连,限制着他的行动。
他的嘴中塞着布团,为了防止他将布团吐出去,外面还勒着一根布条系在脑后。
虞娇棠在他对面,与他的处境一般无二,她垂着头还未转醒,规律起伏的胸膛表示她并无大碍。
四周漆黑一片,两名黑衣人坐在十几米开外,围着柴火炙烤馒头,听到身后的动静,其中一人回头,微笑道:“醒了啊?”
那张脸,普通又平庸,就像是走在大街上,会遇到的任何人,许是包子铺的老板,许是卖胭脂的小贩,亦或者是四处流浪的杂役。
他盯着温庭玉,目光如同看待不自量力的蝼蚁,“老大,是割断脖子放血,还是剁成尸块喂狗,不如这次,咱们试试活埋吧?”
那位被称为“老大”的人依旧带着掩面的黑布,他的手中,是瑟瑟发抖的小八,因为太过紧张,小八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像一只警惕的刺猬。
听到手下的询问,他百无聊赖的回道:“随你。”
显然,他觉得这种事没有探讨的必要。
闻言,黑衣人起身朝着温庭玉走了过来,眼中闪着兴奋又诡异的光,待走到温庭玉面前,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温庭玉的面颊。
见温庭玉眼神淡漠,毫无怯懦,他将冰冷的剑身贴在他的面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
皮肉与铁器碰撞,发出沉闷的脆响。
温庭玉冷漠的别过脸,避开了剑身。
见状,那人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了温庭玉的脖颈,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小公子,我要杀你,你就不怕?”
仗着温庭玉说不出话,那人手指收紧,直到温庭玉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开始本能的挣扎,手腕的皮肤被粗糙的麻绳磨出血痕,喉咙发出痛苦的嘶鸣。
那人才堪堪松手,紧接着,那人扬起手掌,朝着温庭玉的面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空旷的山野显得格外刺耳,惊动枝干上的飞鸟。
见他的面颊浮现出五道指印,绑嘴的布条也渗出血丝,那人才心满意足的盘腿坐在他对面,右手捏着他的面颊,冷笑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放着骄奢淫逸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来蹚这趟浑水,你以为这里的水是你能搅得动的?不自量力。”
“够了。”老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知道我们不会杀他,别吓唬人家了。”
那人瞪大了眼睛,“我……我演的不像吗?”
“若真的要杀,也不会留到现在才动手。”老大从坐了许久的地方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将目光停在温庭玉脸上,“这位公子,你我并无仇怨,我们也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只待过了今夜,我便会放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