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将念纯捆住双手,快放开她。”
说着,卢筠清便要上前去解开她手腕上的布带,被殷玄一把拉住。
“盛刺史的女儿自幼习武,又心机深沉,万一解开,恐伤了落月。”
殷玄语气中有毫不遮掩的讽刺与厌恶。
“可是……”
卢筠清还要凑过去,被殷玄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另一边,盛念纯忽然抬起头来,直直看向殷玄。
“小侯爷战功赫赫,左右都是顶尖高手,还怕我一介弱女子不成?”
殷玄将卢筠清拉回座位,亲自给她斟了一盏茶,送到她手里,这才幽幽道,“本侯当然怕,因为本侯容不得未过门的妻子,受一丝伤害。”
听到这话,盛念纯眸中猛然闪过一抹厉色,一贯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
卢筠清握着茶盏的手为之一抖。
这不是她熟悉的盛念纯,一定有哪里不对,一定是弄错了什么。
“我们虽已清楚你的底细,落月却还将你当作知心好友,我焉能不防备着。”
卢筠清如坐针毡,仰头看殷玄,目光带了点哀求。
“从风,你先解开她手上的绳子,一定有误会……”
殷玄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她肩头。
“落月,乖,耐心一点,你看,我只是将她双手捆住,并没有做其他的。对不对?”
“可是…… ”
“你闭嘴!”
一声高亢尖利的声音响起,卢筠清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盛念纯发出的声音,她在吼她。
卢筠清愣在那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有何反应。
“我听见你的声音,便觉得恶心。”
盛念纯自从来到这个凉亭,第一次抬眼看她,眼中却写满怨毒。
“为什么,我不明白……”
卢筠清喃喃道。
她初来京城,入静嘉堂学习,盛念纯是第一个来跟她打招呼的,也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她们一起读书、习字,一起赴宴、一起聊天,像小姐妹一般同去买胭脂水粉。
第一天上学,她被崔以晴骂时,盛念纯是第一个来安慰她的,她感激她的善意,自那时起就将她当作好友。
“落月,”殷玄唤她,“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卢筠清点头,“自然记得。”
“还记得你是如何从楼上掉下来的吗?”
卢筠清低头皱眉回想,“当时人多,挤来挤去,不知被谁推了一下,就掉了下来。”
“你从谁口中得知我进城的时间?又是同谁一起去的?”
卢筠清不以为意道,“当时全城都在谈论你要来之事……”
慢着,彼时她刚来京城不久,消息并不灵通,殷玄要来之事,正是盛念纯告诉她的。
也是盛念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殷玄的战绩和威名,让她萌生了好奇,最后同意与她一起去看,看本人是否对得起传言。
卢筠清视线逡巡在盛念纯身上,惊疑不定。
“难道……”
看出她心中所想,殷玄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当日正是盛小姐安排人推了你,然后装作关心来扶你,顺便在本侯面前露脸,塑造一个温良贤淑的形象。与你跌下楼的狼狈相比,她是那么善良稳重。”
“对了,盛家小姐来京城之前,在曾州就颇有贤名。”
“从风,你的意思是,她为了在你面前露脸,才会这般设计……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她拼命克制着没说出“自恋”两个字。
殷玄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淡淡一笑,倒是他身后的双蒙忍不住了。
“卢小姐,请恕属下多嘴,您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您曾被咱们府上守卫拦在门外?当日之事,一来确实是守卫李大可不够细心,没认出您,另一个原因,却在这盛小姐身上。”
“那几日,她每天来咱们府上,不是送香囊,就是送腰带,为讨侯爷欢心,还故意穿和您一样的衣服,梳一样的发式。李大可把您当成她,才不让您进来的。”
寥寥数语,如晴天霹雳,劈得卢筠清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将视线移向盛念纯。
“念纯,他说的,可是真的?”
“呵呵,今日将我绑来此处,便是心中已有论断,你又何必假惺惺来问我?”
“老天瞎了眼,竟让小侯爷看上你,你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粗陋不文的破落户。早知有今日,那日便该将你推偏些,直接摔死了倒好!”
这已是变相承认了。
“我早就打听过了,来京城的路上,已有七名女子作出假装摔倒、蒙侯爷所救的举动,他定对此种浅薄手段感到厌烦。不管你是不幸摔断了腿,还是命好被他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