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只是把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愈发不耐烦起来,大声说:“我要见赤苇。”
令我伤心的是,不只这一天,后来的一整周,我都没有见到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是我不忍心再往下数的日子,大概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摆弄着听诊器的时候,他才重新出现在我的病房门口。
“最近怎么样?”他带着笑容,可是脸色却不太好,一看就是睡眠不足。我对这般面貌太过熟悉,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不对。
我犹豫一秒,把“不太好”咽下去,只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句:“就那么一回事吧。”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样说话?”赤苇好笑地说,“像个大人似的。”
“我们已经一周没见了,青春期的孩子都长得很快。”我还是没忍住,埋怨地看向他。
赤苇愣在原地,没有回答我。
09
“这个听诊器陪我度过了很重要的时光。”我真诚地说,“如果没有您的话,那段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你还是……”赤苇摁了摁眉心,没有继续说下去。
“光太郎到底和您说了什么?”
“你自己问他吧。”他把听诊器放在桌子上,向后靠进椅背,和我拉开了距离。我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起身去拿听诊器,但他却突然摁住了我的手。
“你已经做了决定吗?”他问。
“什么决定?”
“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既然你有和他沟通的方法,最好的情况是让他搬出你的心。”我感到赤苇的手有一点颤抖,他为什么发抖呢,现在可是夏天,他中暑了吗?
“光太郎不会影响我的健康。”我犹豫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赤苇,“您要喝点水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他继续住在那里?”
“是的。”我干脆地回答。
赤苇很少把情绪写在脸上,但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很伤心,连带着我也伤心起来,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我和赤苇已经相识七年了,虽然他现在很忙,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但我们之间始终有着温暖的河流在涌动,这道河把我们分开,却也让我们感到亲密。我时常无法理解光太郎,但我很容易和赤苇共情。
现在我和他一样悲伤。
“你不能同时拥有两位医生。”赤苇轻轻地说。
“光太郎不是医生。”
“你知道他是。”赤苇看着我,似乎想对我笑,但笑容却是苦的,“你让他留下来,最开始一定想的是让他帮你修好心脏吧,说不定你还要和他签合同。”
我就说赤苇一向很聪明。
“这么多年,没能帮你修好它,”赤苇指了指我的心脏,“我很抱歉。”
其实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医生又不是神仙,就算最后没有治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被他的伤心感染了,只好垂下脑袋说:“我也很抱歉。”
赤苇最后给了我一个拥抱。
10
“……所以,你想说什么?你给故事里的赤苇换了个工作?而且这个设定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好友不明就里地看着我。
“这种事情直接说出来实在是有点难为情,”我害羞地笑了笑,“因为我喜欢上了赤苇的前辈,那个叫做木兔的家伙,他的全名是木兔光太郎。”
“什么!”好友惊讶地喊道。
我:“所以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我和赤苇在高中就认识了,我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也没什么朋友,他是很细心的性格,对我很照顾,所以我那时候就很喜欢他,前几年我们结婚啦,我记得你有来参加婚礼哦!和赤苇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幸福,毕竟我们相识很久,知道很多对方的小习惯,相处也很有默契。”
我:“不过他成为编辑以后真的越来越忙,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这种寂寞很难忍受啊。有时候我在想会不会赤苇已经对这样的生活厌烦了呢?但是他每天都回来的很晚,样子也很疲惫,我也不忍心问出这样的问题给他添麻烦。”
大概猜到一点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好友忍不住小声吐槽:“相比之下究竟哪种麻烦更大啊?”
我:“后来有一天,赤苇的前辈,也就是木兔这家伙来找他拿税单,好笑的是木兔已经忘记了自己那天为什么非要拿到这个东西。赤苇当时正在出差,只能打电话告诉我东西放在哪里。我高中的时候见过木兔,他和赤苇关系很好嘛,但我以前都没有仔细注意过他,那天见面以后,发现他好像比在枭谷的时候更强壮了,整个人都很闪亮。后来的事情就变得很顺理成章了。”
“不,这不叫顺理成章……”
我:“反正没过多久赤苇就发现我不对劲了,他试探过几次,都被我搪塞过去了。我偷偷问过木兔的想法,他说他要和赤苇谈谈,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我先开口才对。归根结底这是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