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平回照夜阁时,正好看到陈和安带着梁言笑和陈桂叶在门口,似乎想进去,但陈桂叶正在梁言笑怀中哭闹不停,两人和带来的一干下人都着急地围着她。
“见过皇兄。”陈和安见他,赶忙行礼。
“怎么了?”
“这不是,王妃说要来探望欢嫔娘娘,可这孩子最近一离母亲就哭闹,把她哄好了再进去。”
陈和安身后的下人手上带着不少东西,确实是来慰问的。
“在这站着像什么,先进来吧。”陈初平一步进门,没管他们两就直接往后院冲。
“这,怕孩子哭闹打扰了欢嫔娘娘。”陈和安尴尬地站在那,陈初平马上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怕李欢迟听到孩子的声音受刺激,他倒是想得周全。
“那孤先去看看欢嫔的情况。”陈初平便没管他,兀自往后院走。
今日守着的是白虹和卢萍,两个小丫头看着凶神恶煞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敢拦。见了他,才行了个礼退开。
陈初平推门进去,绕过多宝阁,绕过屏风,宽阔的大床上,某人正趴在那看话本子。
为了保持‘痛失爱子’的形象,李欢迟的活动范围就没超出过卧房。除了正常洗漱,她是头发也不梳,整日穿着套中衣,毫无形象可言的这躺一会,那趴一会,下午在秋千上晒晒太阳,就是有人看到了这幅模样,也只能心痛地摇头。
好好一个人,怎么说疯就疯。
可她床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话本子,还放着个小案,案上摆着不少点心方便她拿,她一只手压着书,一只手去够吃的,这疯的相当惬意。
“怎么样?”陈初平坐到床边,掀开她衣摆看了眼腰上,果然昨日的暗色现在已经全发了出来,巴掌大一片青紫,颜色看着真是吓人。
“早上才看过,你指望有什么变化。”李欢迟没搭理他,继续看着书。她翘着两只脚一晃一晃的,忽然被握住脚腕,脚上传来短暂的刺痛。
“嘶。”她抽了一口冷气翻过身,可脚腕还被他抓在手里:“你属狗的吗?”
“临丘王妃来看你了。”虽然姿势相当不正经,但他的话倒是很严肃。
“哦,你帮我把这些搬下去。”她把书都塞到枕头下面去,拍了拍手将点心收拢,做这些的时候陈初平就一直抓着她的脚腕。
“干活啊,愣着干嘛?”她抽了抽腿。没想到这动作像是触发了他什么机关,陈初平蹭一下凑了过来,把她的腿勾在自己腰上:“我把他打发走算了。”
“一边去。”李欢迟一脚踹在他身上,就地一滚缩回被子。
陈初平无奈站起来,将床上的小案拿到一边,再给李欢迟腰后面垫了几个枕头,掖了掖被角。
这几日他都很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在这一方天地与爱人厮混,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这不比日日早起上朝议会要快乐么?
怪不得历史上昏君总是比明君多的,因为当昏君真的很快乐。
李欢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靠在床上示意他准备好了,陈初平却又坐了下来抱住了她。
“又怎么了?”刚才太后让人来叫人时,他就不情不愿的,去完回来果然蔫了吧唧。
陈初平将脸埋进她胸口,沉重地呼吸着。刚才太后说出那种话,真的是刺激到他了。即使他现在万人之上呼风唤雨,但曾经的伤害已经存在,且造成伤害的人从来不曾想弥补。
一只手温柔地放在他头上:“不怕。”
是啊,他怕什么呢。
即使当初被抛弃,但他还是遇到了更好的人。
“我还是把他打发走得了。”
“滚。”
陈和安虽然和陈初平同胞血亲,但毕竟是男人,所以只有梁言笑进到屋中。
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连脚步声都尽量压轻。
昨日陈和安紧急叫人通知她备礼探望,还是她压了下来。
事情刚发生,各处肯定手忙脚乱的,他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那时天色已晚,刚小产的女人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休息。
她打算过一日再过来,实在是陈和安急得不行,这才现在就来了。要她说,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这兄弟不怎么待见他,这后宫中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初皇后和贤妃一个没保住大人一个没保住孩子,不也没怎么样么?不知道他现在非要往上凑干嘛。
陈初平坐在床边,没有他刚回照夜阁时的惶然,抬眼看着梁言笑,像只高傲的猫。
他头发有些不松散,但谁也不敢追究,再往里走一步便能看到李欢迟了。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神情木然。
梁言笑看几次都会觉得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唯独那日抱着桂叶时,像个幸福的小妇人。现在却犹如一具空荡荡的躯壳,仿佛三魂七魄都随着腹中的孩子失去了。
梁言笑心中默叹,皇室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