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平回来以后知道今天的事哭笑不得。
“后花园给你搭了棚子你不去,这么冷的天非要去湖边。”他换着衣裳,抱怨道。
紫宸宫的花园里也有一小片湖,夏天她喜欢待在湖心亭里看书,后来陈初平怕她冷,便改了造景,给她种了一片竹林,在竹林旁边重新搭了个亭子。
“乐意。”在紫宸宫中转脑子里全是他,越想越乱,所以出门散心还是有道理的。
“好,你高兴就行。”他靠过来,环着她的腰:“最近怎么都不去御书房找我了。”
“去跟你一起被御史们骂么。”
陈初平看着她,她总是盖不住心绪的,从西河那日她忽然被劫走以后就一直这样心事重重的,不管她怎么说没事,他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那日劫她的人他已经派出人查了,可对方过于狡猾,只找到了车,人却早就弃车而去,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管是真的认错或是别的什么人,他都不想有意外。
“你烦就不见他们,最近一起的时间好像越来越少了……”他贴着李欢迟蛇一样缠着她的腰身。李欢迟忽然回过神来一样,半侧着头问道:“你把云柳怎么了。”
陈初平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寻常的温和神态:“她不是你的暗卫吗?我能怎么样。”
“她前几日都不在吧,今天我看到她身上有伤,是不是你罚的?”
“她学艺不精,我让阿九练练罢了,并不算什么惩罚。”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果然是他。
他这么耿直,真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开心。
“守护你是她的任务,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好,不配待在虎贲中的。”
事出突然,韩徽之蹲了她多久才找到的机会,云柳就算身手不凡,但也毕竟是人,怎么可能追得上马车。
“这次只是意外,寻常谁追得上马车,我不希望你以后这么做了。”
“可人生里就是有无数的意外。”陈初平不以为意,但还是缓和了态度:“你不高兴,下次就不这样了。”
李欢迟一度以为自己跟他说通了,没想到他下一句就是:“下次直接换人吧,她还是难当大任了。”
“陈靖你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啊。”她捏着陈初平的脸鬼火冒。
“如果你那日真的不知所踪,我怎么办?”陈初平也认真起来,扯下她的手:“作为暗卫,在最适宜的位置对周边环境、人员都要有严格的把控,这点她确实不合格。如果说你真的不想让我这么做,就保护好自己,不要出意外。”
看着他的眼,李欢迟忽然从里面读懂了另一种意思。
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她身边在乎的这些人,怕不是都会付出代价。
他对她一直嘻嘻哈哈的,那些谋略阴谋也不过是他作为上位者的手段罢了,直到此刻她才觉得这份感情有些沉重了。
那日进门后见到他,满脸的魔怔,让人想不出她真的出事的话,他会做出什么。
“你心疼她,就不会心疼我吗?”陈初平很快转移话题,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他向来是喜欢示弱的,弄得她真以为他柔弱不能自理了。
“谁都被你捏在手里,你有什么可心疼的。”
李欢迟的心中更乱了,推开他,坐到一边去。
第二日,陈初平去上朝时,她唤了两声,才从某个角落中传来回应。
“这是,我去御医署要的伤药,你看看用得上用不上。还有点心,是分你的。”她知道云柳一般不会出现在明处,将东西装在托盘中,放在一个角落里就要离开,却被她叫住了。
“没有守护好娘娘是属下失职,娘娘不用担心,也不必为属下做这些。都只是皮外伤。”
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说。
李欢迟觉得自己是一个具有完全行事能力的人,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别人,总归不好。
但不管是陈初平还是云柳,似乎都不是这样想的,她忽然有点悲哀。
“那就当我赐给你的。”她有些恼,大声说道:“你必须收下。”
云柳没了声音,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一个两个都是这么不听别人说话,李欢迟望着紫宸宫的亭台楼阁又开始心烦。结果出门时再次遇到昨日那个禁卫。
“娘娘,好巧。”他笑得满脸阳光。
巧个屁啊别以为笑得太阳花似的她就不知道他是在这蹲她的,真不知道宫里这群人一天到晚要作什么妖啊。
她故作高冷地点了点头,带着黛墨又往御花园那边走去。
然后不出所料的,她最近和这个小禁卫巧合相遇了两次、三次、四次……她都觉得无语了。
便将这事告诉了陈初平。
她最近都不怎么搭理他,听她主动说起这事,忽然来了精神,躺在床上撑着脑袋听她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