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帝的晕厥,紫宸宫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李欢迟回来时,还是已经为她准备好了饭菜,只是陈初平鉿没醒。
之前受的伤加上睡了太久,他身子本来就虚,这下又烧了起来。御医们开了药,守在前殿,得等他醒了再决定进一步的调理。
孙嬷嬷千劝万劝,才让她睡之前勉强守在他床前。
她让人将寝殿侧殿打扫干净,铺好了寝具,明显是打算和皇帝分床睡了。
在紫宸宫常住和在紫宸宫和皇帝分床睡,也不知道哪个更离谱,但这次她没让步。
不搬回解语宫是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多久离开,就不折腾人了。
陈初平躺在床上,额角已经鼓起一个包。眉目舒展,但皮肤比平时更苍白。
李欢迟坐在床边,看着屋里的摆件发呆。
或许如同冯右所言,她确实不应该进入他的梦境搅醒他的好梦,这样自己也能在幻梦中开心地过下去。
她打破的,是两个人的美梦。
她守到亥时正,正准备去休息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呻吟。
“……疼。”
她没有回头,而是站起来绕过床去找萧枕:“陛下似乎醒了。”
这说法很奇怪,醒了就是醒了,为什么还有似乎。
萧枕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赶忙吩咐人去伺候。他们两个一天天闹来闹去,就这样还没拆伙,也算是奇迹。
陈初平当真醒了。
但出了点问题。
李欢迟在外间等着,仿佛是为了避嫌一般,不多时,从里面急匆匆出来个小宫女,面色难看地跟萧枕耳语了什么,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望着李欢迟。
“娘娘随奴才进去看看吧。”
里间,四柱床的帷幔被掀开,陈初平靠在堆在一起的垫子上,面色茫然,宫人们跪在一旁,战战兢兢。
看到他们进来,陈初平忽然问道:“这是哪?你们是谁?我又是谁?你们为什么叫我陛下?”
李欢迟:……
太假了,假到她甚至笑不出来。
御医们此时也被叫了过来,按着他把了半天脉,又是看眼睛又是看喉咙,望闻问切一套下来,才哆哆嗦嗦下了结论。
病是真的病,撞到脑袋也是真撞到脑袋,所以,也许,或许,可能,大概——真失忆了。
“那要怎么治。”听到御医们这么说,李欢迟扯了扯嘴角,他要演,就顺着他演好了。
“这……陛下伤得不重,这失忆或许是短期的,娘娘平时跟陛下多说说话,说不定就能刺激神经,恢复记忆。”
“不用扎针喝药什么的吗?就这么纯聊,我能说什么。”她面无表情问道。
“药自然是要开的,只是陛下现在还发着烧,得把烧先退下去再做打算。”
李欢迟瞥了眼满脸天真听他们说话的陈初平,估计等到需要扎针的时候他就自然‘痊愈’了。不过可惜现在不行。
“那你们下去开吧。”
等萧枕带御医们去开方抓药的时候,宫人们自觉退了下去。
她现在真不需要他们那么自觉。
陈初平睁着眼睛电灯泡一样照着她,实在让人亚历山大。
“陛下,别装了,不好笑。”她冷冷说道。
“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走?你和他们不一样对吗?”陈初平答非所问,坐起身想要拉她:“那你告诉我我是谁好吗?”
李欢迟站了起来,避开他的手。
两个人再次对峙,陈初平在她的瞪视下依旧是一脸无辜。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你讨厌我吗?可我好像很喜欢你。”
不管他真失忆假失忆,这话都让李欢迟恶心。
“我跟她真的很像吗,这张脸。”
他疑惑地歪着头:“我是说很喜欢你,你是我的谁啊?”
“我?我是你的玩具,是别人的代替品,是你笼子里的鸟雀。”她轻笑一声说道。
“可你是人啊?”他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那我是谁?又是你的什么人呢?”
“陈初平,你玩够没有?别作了!”今日经历的太多,她真的很累,陈初平这么折腾,所有人都不会让她休息,她差不多忍到极限了。
猛地被她吼了一句,陈初平傻乎乎愣在那,然后眼圈变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说着,他的眼泪珠子断线一样落下来。
李欢迟:……
真的绝了。
她还没见过他哭呢,话说一个快三十的男人被人吼哭了,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吧。
他抽抽涕涕,搞得她像什么恶人。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可我真的觉得我喜欢你。”
“别说了,我头疼。”她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