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方施云说话,里面的人似乎也认出了她。
“恩人?”
方施云也没想到这小童将她认了出来。
那小童见到她,‘恩人’二字脱口而出之后,又赶忙否定。
“不对,三十年前恩人就是这般大,怎会毫无变化。”
见那小童震惊的模样,她脑中瞬间编出了好几种说辞应付他。
但她无需多言,那小童就自顾地给她找了解释,他打开大门钻了出来,站到她近前。
“恩人肯定是仙子!”
方施云听到仙子二字打了个冷颤。
嘴角抽了抽,尴尬地回:“额,你说是便是吧。”
小童看着方施云单薄的外衫,还有被风吹得通红的脸颊以及缭乱的发丝,有些疑惑。
“恩人此遭显灵是为?”
方施云觉得这人说得越发玄乎了。
可见一个近中年的男子满目真诚且带着崇拜的目光看向她,她也只好继续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
“这个,我是来找松青柏的。对了,你怎会在松府做事?”
男子听言嘴角敞得老大,“此时说来话长,托了老爷的福。没想到恩人还记得我。”
这京城的十二月虽然没有云州冷,但也位处北方,下了些薄雪。
松府门口十分宽敞,没什么遮挡,风极大。
方施云搓了搓手臂,不想和他在这啰嗦。
“记得记得。松青柏可在家,能否带我进去?冷死了。”
小童也才想起来该把恩人迎进门。
“哎,在家在家。明日是小小少爷的满月酒,老爷正张罗此事呢。”
小童当年便知道方施云与松青柏相识,这么多年老爷也屡次提起过此事。
且他如今是管家,招人进门的权力还是有的。
是以他不用特意通报便恭恭敬敬将方施云接进了门。
“老爷若是知道恩人来了,定会十分高兴。”
小童伸出一只胳膊为方施云领着路,欲要将她带到正堂去,再叫松青柏出来与之会见。
他应是牢牢记得当年的恩情,对她细致关切,时不时还叫她小心脚下。
这松府内里比外面还要阔气,还要好一会儿才到正堂。
方施云趁此时间打听松家的事。
“你说的那个小小少爷,是何人?”
小童接道:“恩人有所不知,老爷膝下子嗣不多,近五十了才有这长孙。一向节俭的老爷也说了明日的满月酒要大办呢。”
方施云听他这么说,猜想这长孙有可能就是松天释。
“你家老爷有几个儿子?”
“两个。”
“都叫什么名字?”
小童听到‘名字’这个词却像是被点了什么穴,眼神立刻呆滞起来。
恢复过后也当做没听见一般,将此话题略了过去。
是了,这是什么诡画中,名字在这里是无法提起的。
方施云摇摇头,那该如何是好?
那松天释究竟是松青柏的儿子还是明天满月的长孙?
为确认此事,方施云又问:“那这两位公子都多大了?”
这个小童倒是没有回避,“长孙之父是大少爷,今年二十有二。”
嗯,不是。
“那二少爷呢?”
“二少爷今年刚满三岁。”
什么东西!松青柏真有你的!孙子和儿子就差三岁。
这也没办法彻底确认哪个是松天释。
当时她对松青柏说有个孙子会当和尚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他会有个这样小的儿子。
又问了几句有的没的,两人才走到正堂。
小童让她在这坐着稍等,他去叫老爷过来。
方施云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椅子上等着,身下还有个舒适的软垫。
她在寒冷的冬日喝了一杯看上去就十分昂贵的热茶。
方施云咽下茶,长‘啊’了一声。
若是天天能这么舒坦该多好!
两杯茶下肚,便听正堂外脚步匆匆,有人靠近。
也不知这松青柏现在是何模样。
正厅的门被推开,一股寒气跟着一个中年男子闯了进来。
方施云放下茶杯看向来人。
这人身着一身玄色锦袍,年约四十,两鬓渐白,虽是上了些年岁,但也能看出丰神俊朗的模样。
松青柏进了屋子,后面的小童才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可见他的心急。
站在正堂伺候的下人也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色中读出了:从来没见过这般失了稳重的老爷。
方施云与松青柏先是对视了一会儿,见他无言蹙着眉头,遂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