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口。
“好久不见。”
松青柏听见她讲话才回过神,手指在袖中捏了捏。
他似乎有些哽咽,然后将酸意咽下,用正常的声音道:“你竟是一点也没变。”
方施云用了小童的说辞:“我是仙子,自然不老不死。你倒是不似当年了。”
松青柏眼睛闪了闪,伸手摸了摸鬓间的白发。
方施云又道:“怎么,见了老熟人不高兴?”
松青柏放下手,轻笑了一声,也不知信是没信,柔声道:“自是高兴的。那这次不是在梦里了?”
方施云挑挑眉,“也说不准。”
松青柏令下人都退出去,自己则上前坐在了方施云旁边的椅子上。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张窄桌。
松青柏盯着桌上的茶杯,似是没话找话,“你,怎地又突然出现了。”
方施云听不出他语气的怪异之处。
“我来找你确实有事。”
松青柏看着她,缓缓点头,让她但说无妨。
方施云虽然知道十有八九问不出来,但总归要试试。
“这个,听说你有孙子了。起名字了吗?”
松青柏听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首,回道:“还未。”又笑道:“这么这么多年了,你张口还是问我孙子的事。”
方施云失望地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办。
松青柏道:“明日满月宴上我会给孙儿赐名。你要留下吃酒吗?”
方施云摇摇头,她倒是也想,但她留不到明天。
“我没时间了。”
松青柏身子稍稍向前倾,“那不如你为他赐名?”
方施云嘴巴微张,拍了下桌子。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那小孩儿还没有名字,她可以为他起一个啊!
不管这婴孩是不是松天释,总归还有一半的机会。
“可以。你倒是给我面子,长孙的名字都让我起。”
松青柏依旧柔和笑着。
“无事,我总觉得我与你有着道不明的缘分。若你真是仙子,能为他赐名,也算是他的福分了。”
方施云想说不若就叫松天释就算了。
现下让她取名字,那不是随便起嘛!
但方施云一时没想好起什么,便随口说了句,“松天释如何?”
“天释……”
松青柏重复了一句,“心释天地宽,也好。便就唤作天释吧。”
方施云还在想着名字,听他这么说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确定了?”
松青柏点点头,“天释不错。”
随后唤了人拿来笔墨,在一张宣纸上赫然写下‘松天释’三个大字。
方施云看着他写好的字,眼珠转了转,最后定在了一处墙角发神,面上凝重。
根据前几日完全唤不醒那和尚来看,松天释绝对不是他的名字。
若松青柏真定了那婴儿的名字,那就说明——松天释这个名字是他孙子的。
而那和尚,就是松青柏刚刚三岁的二儿子。
算算年龄,在平阳岭认识和尚的时候,他二十三岁。
差不多。
这该死的和尚,好好的为何要用自己侄子的名字。
正愁该如何找出那和尚的真名。
门外一个素衣婢女神色慌张地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不好了老爷!二少爷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