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天释嘿嘿一笑,道:“大概是被偷了。”
方施云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像吐垃圾一样将气呼出来。
心想,若是没钱那要你有何用?
这下好了,连住的地方都没着落了。
这才走出去多久,方施云甚至想让松天释回平阳岭取点钱回来。
可一想平阳岭的那些壮汉亦是一个比一个穷,就作罢了。
况且现在回去别说耽误赶路,丢脸都她受的。
方施云冷冷道:“不行的话你去卖艺。”
松天释左右看了看这几个人,傻笑着吃糖葫芦的李多蛮,瘦弱的徐高岑,还有那个狡猾霸道的方施云,便知若真去卖艺那也只能他去。
松天释和方施云一样,其实没什么脸皮。但无奈他无技可卖啊。
方施云又像想起什么,淡淡道:“哎?对了,你不是当过乞丐嘛,你去要饭吧。”
松天释被气笑。
他就知道跟着这个女人轮不上好事。
最后几人还是拿着徐高岑那点碎银开了一间房。
方施云在客栈的时候,尴尬的甚至都不敢与店小二对视。
三个大男人还带着一个女子,开一小间房。小二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本来要拒绝,李多蛮睁着牛眼大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他,他才瑟瑟发抖地给几人开了间逼仄的下房。
方施云进了屋子后直奔唯一的那张床,然后将自己的小包袱放在上面。
这间房对得起它的价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屋子里站上四个人就有些挤了。
她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把李多蛮唤过来,指了指床下的地板,道:“多蛮,你就睡我床底下。”
李多蛮像是方施云给了他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连连点头,“好嘞娘,谢谢娘!”
方施云瞧他这乖样,还分了他一小床被子。
剩下一个光头和尚一个书生站在原地。
松天释指了指桌子,说:“额,徐兄,我自小身子骨就不好,怕凉。我就睡这了哈。”
徐高岑向来都是不会争抢的,只得愣愣地点头,“哦,好。”
然后将自己的包袱放在墙角,当作枕头躺下了。
方施云很满意,美美准备睡去。
这屋子里人多,她也不用太担心徐高岑会有什么危险。
她睡得慢,听到了三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莫名地觉得安心。
很舒适的环境,可她就是没能睡着。
她翻了个身,头朝外,轻轻眨着眼睛。
忽地,一个大黑脑袋出现在她眼前。方施云吓得心里咚地一声。
待看清那个大黑脑袋是什么东西,方施云没认出伸出一只胳膊啪地拍在李多蛮的头上给了他一下。
李多蛮揉了揉后脑,刚想说什么,就被方施云制止了。
方施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吓我一跳,你小声些,他们睡了。”
李多蛮呆呆地点了点头。亦是小声问:“娘,你咋了,是不是睡不着?”
方施云心想这蛮子还挺贴心的,于是轻轻回道:“是。”
李多蛮侧身扒上床沿,两只手垫在下巴上。
“为啥睡不着啊娘?”
方施云伸出手摸了摸他散乱的发,没有回答,反问:“多蛮,你还想你爹吗?”
李多蛮摇头,道:“娘说了,他不是我爹,我不想他了。而且,他对我不好。娘对我好。”
方施云看着那天真无邪的眼睛,心中升起了几分羡慕。
“那我之前差点将你杀了,你也不记恨我吗?”
李多蛮又摇摇头,“娘,我虽不聪明,但是我不傻,那天我都记得呢,是我差点将娘杀了。”
方施云想起他那天凶狠的样子,也是心有余悸。可她立刻发现了问题,“那日为何你没认出来我像你娘呢?”
李多蛮歪歪脑袋,“那日娘和我亲娘不像啊。”
“那日不像?什么时候像的?”
“在娘来看我那天。”他顿了顿又道:“那天,感觉娘和我特别亲近。之前就没有。”
之前没有,她去平阳岭囚室那天才有?
方施云默默想着,可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只是去了一趟诡画。
莫不是诡画改变了她什么?
方施云又开始一幕一幕回想诡画中发生的一切。
到底也没想透,便不再想了。
又拍拍李多蛮的脑袋,让他躺回去睡。李多蛮听话地扑通一声倒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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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钱,几人耽误不起,第二日早早便出发赶路了。
直奔相州。
越往南走天越温。
连徐高岑都脱了自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