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的任务一经宣布,便引起台下一阵躁动。
无怪众人如此惊讶,乌山崖乃夜雨阁的至高之峰,险象环生,飞鸟难渡,山中更是布下无数杀身大阵。若非不得已,平日里弟子们是决计不会靠近此处的,故也未料到,阁主居然会将考验设在此处。
阁主轻轻扬手,便有人举着托盘进来,将盘中金铃分发给进入第二场比试的各位弟子。
孟长老解释道:“乌山崖地势险峻,若中途发生意外,可摇响此铃以示放弃,自会有人带离。”
孟长老在案前燃起一支香,插入香炉之中,一阵白烟氤氲而起。众弟子也相继出发,其余人则留于位上等待。
楚师姐也在前十之列,也不知她现下境况如何,慕君遥有些担忧。
这时,离她最近的小师妹偏头看来,“慕师姐,你觉得谁能最先回来?”
慕君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南翎一向以轻功为绝,若是登一般山峰应占上风,只是乌山崖地形复杂,怕是有一身绝顶功夫也难保全身而退……”
“慕师姐不用担心,师姐他们定会平安归来的。”
“好,我们再等等。”
几个时辰过去,陆续有几位弟子选择放弃,空手而回。
日近落山之时,只有寥寥数人回到了大殿,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些血色。慕君遥也终于在门口望见了楚师姐的身影,好在看她没什么大碍,也终于放下心来,只是不知是谁最终拿回了信物,她有些好奇,向周围望去,人群中却没有看见呼声最高的那人。
随着炉内的香燃尽,点点红光熄灭,孟长老敲响了前方的金锣,宣布比试结束。
“诸位既然回来了,有谁取回了匣中之物,尽可走上前来拿给众人一观。”
“在我这!”一位来自西奉的弟子兴奋地举起了手中的匣子,眼中尽是势在必得。慕君遥记得,他名唤卢领。
“不错,的确是阁主所放的匣子。”孟长老端详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闻言,台下议论声四起。
“怎么会是西奉楼的人?”
“他们一向不擅武学,怎会先于其他楼从乌山崖回来?”
“怕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此事可不敢胡言,还是看阁主他们如何说。”
随着下面的质疑声越来越多,西奉楼主脸色愈加难看,终于忍不住催促道:“孟长老,既已验过,不妨快些宣布比试结果。”
“稍安勿躁。”孟长老靠近卢领,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神色微变。
卢领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慌张起来,却并未开口,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西奉楼主。
孟长老向前一步,“启禀阁主,这弟子的脉象十分奇怪,他内力看似充盈,实则紊乱不堪。应是服用了什么短时内增强功力的药物,又急于运功调息不畅所致。”
西奉楼主忙不迭上前解释道:“阁主,制药炼丹本就是我西奉楼所长,用药物以提升内力乃物尽其用之举,实非有意违反规则,还望阁主明鉴。”
阁主沉思片刻才开了口,却并未评论对错,只是吩咐:“将匣子打开。”
孟长老看阁主发了话,便当众掀开盖子,却在看清匣中所放之物时怔愣住了。
西奉楼主见孟长老神色发生变化,自认为是他还为方才之事耿耿于怀,故而不愿承认,便向卢领递了个眼神,“卢领,你来说,这匣子里放着的究竟是什么?”
卢领上前一步,笃定道:“回禀楼主,是夜阁雨的弟子令牌。”
见卢领语气如此断定,在场的众人虽仍心存怀疑,却也不得不开始相信,只等最后的结果公布。
然孟长老的一句话令众人的议论声又大了起来。
“……可阁主所选之物并非如此。”
西奉楼主眉头紧锁,脸上出现一抹狐疑之色,“孟长老,是否是哪里出了差错?可勿要因你是南翎之人便刻意有所偏袒。”
“你们是在找这个吗?”
等到众人争执不下,一人才仿佛看完戏般,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捏着一块翡翠做的玉牌。
西奉楼主一见来人,心底便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怒道:“鹤隐,怎么又是你!你若是再敢添乱,休怪我不顾情面。”
“何必如此着急,是非对错总要看过再说。”孟长老取回玉牌,拿在手中端详片刻,随即点头道:“没错,此玉牌才是阁主放在匣中之物。”
卢领震惊道:“怎会?这匣子我自取下后便只看过一眼,之后再未动过。”他慌忙打开匣子,掏出那枚弟子令牌认真辨认。
慕君遥在台下亦看得十分清楚,令牌正面刻着一个“东”字,却与一般令牌有些差异,在于背面印有的红色暗纹。
那是东泽首徒所持令牌的标记,世上仅此一枚。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不明白,这是鹤隐的令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