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多,可剩余的精气仍旧停留在脸上,这才能死后如同生前。”
老道士说着抬手将棺材里的人的袖子撩开一点,“你看她的手臂已经开始出现轻微腐烂,怕是过不了头七,这人就只剩下这一张脸能看了。”
“被吸走精气,那肯定不是血蚕,看来这些人的死亡背后还另有凶手。”
郁离呼出一口浊气,可惜到如今也没找到阴灵拜托她找的女郎,否则说不定能知晓得更详细。
“哎哟,白家这事情还挺复杂。”
老道士有些头疼地围着棺材转了半圈,若不是牵扯到苗疆,他铁定不愿意趟这个浑水。
郁离没有说话,一挥手将棺盖给重新盖了回去。
两人出了灵堂,郁离便打算在白家再转上一圈,她直觉想要找的女郎应该是被困在白家的,因为整个北里就只有这里布了阵法。
老道士自然不反对,他心里担忧白家这事情越闹越大,到时候惊动了帝后可不是什么好事。
走了一圈下来,郁离最终停在了新房前,犹豫了片刻,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屋中自然不会有人,郁离和老道士如同逛街一般在屋中转了一圈,郁离最后停在了梳妆台前。
上头的胭脂和钗环摆放得十分整齐,看样子是成婚时白五郎精心给妻子准备的,只可惜那位新妇没能用上。
郁离伸手在梳妆台上摸了摸,当手指碰到一只唇脂盒子时突然就顿住了。
她将手收回,又缓缓放了上去,那种奇异的感觉在触碰的一瞬间再次闪现。
“原来在这里,难怪寻不到你。”
郁离说着将唇脂盒打开,里头的唇脂十分平整,显然还没用过。
老道士盯着那盒子里的东西看了许久,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这不过是寻常脂粉......”
他话没说完,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郁离从盒子里挖出一点唇脂,那唇脂在她白皙的指尖竟像是活的一般,不一会儿就将她的手指给包裹住了。
郁离将手指拿到眼前打量了片刻,一撇嘴,“只是一些小把戏,能让人容貌变得暗淡无光罢了。
不过一个寻常的白家新妇,又是苗蛊,又是吸精气,连这唇脂都被人动了手脚,可真是费心思。”
她说着将手指上的东西一甩,那东西落地的瞬间就变成了黑色的一坨。
郁离嘴角带笑,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无,冷冰冰地看着妆台一侧的一幅画,“你这阵法倒是巧妙,若不是离得这么近,怕是也感觉不到你半分气息。”
老道士顺着郁离的目光看过去,只瞧见那是幅坊间随处可见的仕女图,画工十分粗糙,五六钱应当就能买得到。
郁离话音落下,那幅画无风竟在自己微微动起来,须臾间从里头飘出一个淡淡的人影。
“奴家幼姜见过两位高人。”
人影轻飘飘地落在了离郁离和老道士五步开外的地方,朝着两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老道士被这一声高人说的当即直起了腰板,一派仙风道骨地捋了捋胡子,“这画上的阵法倒是巧妙,不知是何人所设?”
“咱们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郁离斜了老道士一眼,朝着幼姜颔首,道:“你是白五郎第一个妻子?你是怎么死的?”
幼姜看了眼老道士,稍一犹豫便低声回答了郁离的话,“奴家确实是五郎的第一个妻子,至于如何死的,奴家只记得当时有什么东西从嫁衣的领口钻到了身体里,随后不久便感觉有些精神不济。”
她说着神情略显茫然,“奴家在婚房约莫坐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完全不记得了。”
郁离和老道士对视一眼,先是血蚕,又是琉璃镜,现在又是嫁衣。
不过好在血蚕已经排除了可能性,而那琉璃镜是那位小娘子送给最后一个新妇的东西,同幼姜也没什么关系。
那么就只剩下嫁衣了。
“如今那嫁衣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郁离方才没去翻人家的衣柜,不过按照常理,那件被三个新妇穿过的嫁衣应当就在这新房的柜子里。
幼姜却缓缓摇头,“胡姬死后奴家去找过,可那嫁衣已经不知去向,就如同我们死后一样。”
郁离嗯了一声,忽而问道:“你是被困在此处,还是自己不愿离开?”
她记得老道士说过,被四方之术困在阵中的会成为凶灵,而眼前的幼姜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别说凶灵,郁离总觉得自己凶一点就能把她吓哭。
幼姜咬了咬唇,眼中蓄着泪水,“自然是被困在此处,奴家要不是曾有机缘,也许就同那位娘子一般,只能被收在葫芦里。”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奴家觉得奇怪。”
“哦?说来听听。”郁离好整以暇的等着幼姜还能说出些什么来,老道士也是竖着耳朵一脸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