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也这么觉得,但事实上通关文牒也没有查到此人离开的记录。
“这就奇怪了,伤了山神还不逃,他这是有所倚仗了?”郁离猜测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月恒的态度让她觉得奇怪,如果晏元忠伤她至此,她怎么可能只是想寻到人要一个说法。
反正要是搁她身上,她一定恨不能劈了那厮。
“那这倚仗必定能力在山神之上。”
老道士捋了捋胡子,山神乃是地仙,却并非是地仙中最厉害的,比她厉害的神都便有几个。
“可却没道理会帮一个倭国来的遣唐使随从。”孟极提醒了老道士一句,大唐的修行者岂会看上倭国那点伎俩?
“说的也是。”老道士自己就是修道的,自然知道道法之上,倭国与中原简直是天差地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修道之人不可能会和河内智同流合污,更别提在他伤了山神之后庇护他。
“那这就奇怪了,他凭什么?”
孟极问郁离,郁离一耸肩,她去哪儿知道?
于是两人一起看向老道士,老道士本想张嘴说他也不知道,但两人的目光就好像说他要不知道,那就是丢了中原修道之人的脸,丢大了的那种。
于是到嘴边的不字改成了某晓得。
郁离抿着唇,老道士真是能屈能伸,连自称都变了。
“晓得就说呗。”孟极挠了挠耳朵,大有你说,本神兽洗耳恭听。
老道士深吸一口气,差点没把这口气当成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口那般吸得绵长,待一口气吸了吐,这才缓缓说道:“若是倭国遣唐使随从,那咱们中原的修道之人必是没道理护他,但如果他是以晏元忠之名诓骗,却不是没有可能的。”
“诓骗?谈何容易。”
郁离觉得这说法听着没有错,但实际上可行性有些勉强。
“是不容易,但你别忘了,他在中原已久,若不是查到了底细,谁知道他其实并非中原人?”
孟极摇头,“总感觉这事儿奇怪,你不觉得吗?”
“废话,怎么会不觉得。”郁离皱眉,月恒山神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前后矛盾得让人怎么猜都有点不通顺啊。
“若是苏娘子在就好了。”
孟极话音才落,脑袋上就被郁离敲了一下,“你是觉得你家小娘子我不如那只臭狐狸?”
“也不是......”
“那就最好。”
孟极张着的嘴因郁离那威胁的眼神重新闭上,心道真话不让讲,那不讲总该可以吧。
老道士唉声叹气,这也不是那也行不通,也不知道一个遣唐使随从,怎么就能搅出这一潭混水。
“罢了,先找人吧,无论如何先把这河内智给找到,月恒山神不说,那这凡人还能不说?”郁离顿了顿,在老道士和孟极想说能的时候又道:“即便能也无妨,我有的是法子让他说实话。”
倒不是不能问月恒山神,只是也许月恒山神也知道得不那么全面,所以如今一劳永逸的法子,便是找了河内智直接问。
当然了,问不出真的,那就拿了香问。
郁离就不信,在七月居的香面前,一个河内智能抵抗得了。
“行,那就先找人吧,知道了来历,即便是大海捞针也比一无所知容易。”老道士下了决心了,不就是一个倭国随从人员,他还就不信了,能在大周藏得毫无踪迹?
“倒也不必大海捞针。”郁离起身从架子上翻出一支落满了灰尘的香,她将香递给了老道士,“此香可以寻人,那郎君既然与山神两情相悦,那找他只需这些就行。”
老道士接过香,还没问怎么用,就见郁离又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缕青丝,但仔细一看,那青丝带着点隐隐的绿色。
“这是月恒山神的头发,她那日不注意我便弄了一根,本是因为苏兮的话做个提防,现在看来还可以有别的用处。”
老道士又接过头发,忍不住对郁离竖了个大拇指。
郁离笑笑,当时虽然没那么清醒地意识到月恒山神有所隐瞒且使了手段,但下意识取这青丝的时候显然也是不信月恒山神。
等老道士离开,郁离便和孟极等到了秦白月的夕食。
本着多一人出力就能早一些找到人,郁离便把此事也同秦白月说了一些。
秦白月一听到晏元忠这个名字,下意识说了句似曾相识,她应该在什么地方听到或是看到过这个名字,但记不清了。
“你若对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点印象,必然是在商贸上,那个晏元忠难不成真的乔装成了商人离开了中原?”
郁离心知这些年秦白月的心里除了她外,剩下的便都是秦家的生意,所以她所留意的必然也是生意上的事。
“你这么说我倒是多少想起一点,似乎是在长安东市,只是想不起来具体是因为什么事。”秦白月道:“不过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