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孟还在加护病房里，今天只能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时聿南和姜渺站在病床前，看着浑身插满了各种仪器和管子的徐孟孟，他俩连呼吸都变得很轻。
脑袋里像是腾空了一切，一点情绪都没有，木然地接受现实。
姜渺在病床前蹲下，拉起徐孟孟手揉了揉，“你好好休息，这间医院是整个龙城最好的医院，照顾你的医生也都是全国顶尖的，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一定能让你醒过来，你什么都不要想，就当放了一个长假，好好睡一会儿，一切都会好的。”
姜渺以前很少说这种虚假的自我安慰的话。
但是眼下，似乎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撑下去。
让徐孟孟也撑下去。
她在龙城已经没有亲人，只有时聿南这个“叔叔”，本就孤苦无依，如今显得更加凄凉。
即便时聿南能给她物质上的一切，再多的疼爱，也没法护她一辈子周全。
想到这，时聿南懊恼极了。
“今天的探望时间到了，病人还要做一些检查，麻烦家属离开。”
护士进来，把时聿南和姜渺带走。
“我们都不方便一直在这守着，我让张嫂过来照顾她，张嫂是个很细心的人，对徐孟孟也很熟悉，有她在，我放心。”
时聿南本来是想让姜渺安心些，没想到这个安排反倒引起了她的不满。
“你不打算亲自在这照顾她吗？或者说在你心里，公司、生意、赚钱，这些事都比徐孟孟的生命要重要？”
姜渺劈头盖脸一顿质问。
让时聿南一愣。
问罢，她垂了垂眸，叹气，“算了，你就当我是无理取闹吧。”
没人能感受她此刻的心情，哪怕是时聿南也不行。
时聿南刚要开口，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陈千意匆匆跑来，直奔姜渺，把她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神色紧张，“你没受伤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做个全身检查，一定要确保没事我才能放心。”
“我没事，受伤的是徐孟孟，已经做完了手术，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听姜渺这样一说，陈千意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长松了一口气，“接到你的电话我都快吓死了，我早说了让你别再去接近薛天鹤，要真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她对徐孟孟并不熟悉，才不管那个人伤成什么样，她的心心里，只惦记着姜渺一个人。
只要姜渺平安无恙，陈千意就能安心。
确定姜渺没事，陈千意这才看向时聿南，本想责怪她没有照顾好姜渺，还没开口，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听到的却是熟悉的声音。
时辰海打来的。
“哥，你把我的好几个号码都拉黑了，我没办法，只能找公用电话给你打，你先别着急挂，我有急事和你说。”
半分钟后，时聿南脸色一变。
挂了电话，姜渺问，“怎么了？”
时聿南语气沉沉，“时明……去世了。”
姜渺差点没站稳。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像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
“我得过去一趟，老头死不死不要紧，有些事必须要做，不能让白珠一手遮天。”
时聿南想抱一下姜渺，却被她莫名躲开。
动作里有些怪异的疏离感。
时聿南来不及多想，先作罢，看向时聿南，“麻烦你照顾下姜渺。”
“时总放心，这事儿用不着你交代，是我本来就会做的。”
时聿南点点头，确实，有陈千意陪着姜渺，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走后，陈千意扶着姜渺在椅子上坐下。
“到底什么情况？那个徐孟孟怎么会从楼上摔下去，你们发生了什么？”陈千意糊里糊涂，接到姜渺的电话立刻赶来，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
姜渺把整件事简单说给她听。
“等等！”陈千意略一思索，打断了她，“徐孟孟去玲珑酒吧找你，被韩跃带走去了薛天鹤的密室，那时聿南怎么会出现？他怎么进去的。”
姜渺面色发白，还算冷静，“我刚刚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跟踪你？”陈千意提出自己的猜测。
姜渺苦笑了一下，“要真是跟踪也就罢了，可以解释为他想保证我的安危。”
“你的意思是……比跟踪还要恶劣？”陈千意可没有她这么沉得住气，顿时很是生气，“你问过他了吗？”
“还没，”姜渺摇摇头，“徐孟孟重伤成这样，我们还没有时间聊别的事，加上时明又去世了，唉……”
陈千意拉起她的手，“你也别急，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不会再有更糟糕的发展，慢慢来，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