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
也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犯太岁,这个地方来的频繁。
这一回里德森没事,简姝左手胳膊上是拖拽伤,蹭掉了一层皮,两只手掌心也有点擦伤,好在她当时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还挡了一下,伤口看着面积一大片有点吓人,但其实不严重,最惨的应该就是庄有龙,简姝的那记断子绝孙脚够他受好久的了,还有里德森直接卸了他的胳膊,身体上估计得疼上好一阵子,不过疼也是白疼,这点伤在法律界定里连轻微伤的标准都够不上。
简姝裹着里德森的大衣,抱着腿卷缩在椅子里,里德森从民警那里要来了紧急医疗箱,轻轻卷起简姝的衣袖,皱着眉替她处理胳膊上细碎的伤口。
明明不是很严重,里德森的动作也很轻,消毒水擦拭伤口的疼痛程度也在人承受范围之内,只是男人的脸色很冷,几乎是咬紧了牙关在替她处理伤口。
简姝看着里德森垂眸的侧脸,良久才终于有种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中脱离的实感。
简姝抬手看向派出所挂着的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五了。
“现在好像没有办法八点前到家了。”简姝轻声道。
里德森拿着镊子丢掉浸染了血迹的酒精棉花,看了简姝一眼,眸里的情绪很深:“你就在想这个?”
“我能不想吗,你说这么重的话,现在没做到的话你要……啊!”里德森忽然间用了力,简姝的话被打断,疼的差点面色扭曲,“轻点轻点,痛。”
里德森:“现在知道痛了?”
破了这么大一块皮不痛才怪,简姝现在算是知道了里德森上一回那么镇定是有多狠人行为,她现在都恨不得抱着胳膊打滚。
简姝忍不住抱怨:“你那么用力干什么,痛死了。”
里德森手上放轻了动作,语气却依然冷冷道:“不痛一点怎么记得住教训。”
她要记什么教训,她倒霉摊上这么个客户,钱还没赚到差点把自己整个给搭进去,她才是全场倒霉蛋,干什么还要教训她。
不论之前遇到过多难缠的客户,工作上有多少压力受过多少委屈,简姝一直都是一个人挺到现在,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大概是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一件接着一件的,她的事业感情简直都是一团糟,里德森又对她那么冷,简姝心底那些堆积的委屈忽然像是开闸泄洪了一般,眼眶瞬间就红了。
然而她的闸正开到一半,警察走了过来:“两位,根据简女士提供的几段录音和之前的聊天记录,以及刚才庄有龙自己承认说是他认为你拿了他的钱所以想实施打击报复,事情基本上已经清楚了。不过好在闹得不算大,他的伤也没什么,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拘留五天,你们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就拘留五天?
今天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里德森脸色一沉刚想说些什么,已经调整好自己情绪的简姝平静开口:“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您。”
“去医院。”里德森裹着一声寒意上车,“我让你联系的那几个刑诉方面的律师呢?”
安德里:“先生,人已经找了……”
“不用找人,他们的处罚没问题,本来就是拘留的程度,你就是再找专家来最多也不过是多拘留个几天,没有必要,还有,”简姝拢着衣服,“我不想去医院,直接回去吧。”
安德里从后视镜里看看简律师没什么血色苍白的脸庞,犹豫着。
里德森着重声音强调:“去医院。”
安德里:“好……”
“不去医院,回家。”简姝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里德森,“我不想去医院。”
里德森深吸了一口气:“你的伤口必须去医院处理。”
“我的伤口没问题,破点皮而已,你刚才不是都看过了吗。”简姝对前面开车的安德里道,“回去。”
安德里的目光在他老板和简小姐中为难的来回转动,到底去哪儿这两位能不能快点统一一下意见给他个准话,他只是一个秘书而已,虽然察言观色判断某个时间段到底是他老板还是老板夫人占据上风是他的能力,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很难精准做出判断,一个不小心就掺和到老板的内部矛盾中去了。
“你觉得这叫擦破点皮没问题?”里德森冷着声音,扣住简姝左手腕骨完好的那一块皮肤,露出手上被碎石刮破刚才紧急处理过后涂了红药水的掌心。
“都已经上过药了,去医院还能干什么。”刚才被警察来说正事打断的那些憋在心底的委屈就像是蓄势积累了一个高潮,在里德森意见和她不一致不听她半分也不退让的时候彻底引爆了,简姝滚烫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我不想去医院,我想回家。”
眼泪一落下,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简姝自己也刹不住车了,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里德森把她揽在怀里听着滚热激烈的心跳和阔别良久熟悉的紧紧相拥的怀抱气息也没能好转,简姝哭得更厉害了,像是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