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后好多了,葛蔓蔓默然擦了擦嘴,与狼狈的叶鸣相顾无言,旁观的督尉司众人也噤若寒蝉。
她犹豫片刻后捏起袖子,想帮叶鸣擦擦身上的污秽,可手刚抬起,她看着那一片狼藉却又下不去手,一时间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抱歉,叶督军。”葛蔓蔓最终还是悄然放下了手,眼中满是歉意,看向叶鸣担忧道,“你会把我扔回去吗?”
叶鸣在她狂吐时就已经僵直身子灵魂出了窍,直到此刻葛蔓蔓出声他才回过神来。
“……不会。”他胸口起伏着,闭眼回答道。
“叶督军,你真是个好人。”葛蔓蔓感动不已,由衷赞美。
硬着头皮受了这赞誉,叶鸣深吸口气以平复心情,抬眼往石磊等人的方向看去。
当叶鸣将葛蔓蔓捞上马时,石磊就已经黑着脸停下追赶脚步,咬牙退回到桃林前,此刻见叶鸣如此狼狈,他是又气又想笑,看叶鸣吃瘪简直是他人生乐趣之一,只是此时情形又让他笑不太出来,只好语气不善道:“叶鸣,把人还来。”
“本就不是你的,谈何归还。”叶鸣道。
“你要救她?”石磊皱眉道。
“是。”
闻言,石磊却难以置信地怪声叫道:“上次我泼你点泥就嚷着要砍了我,她吐你一身你还要救她?!”
叶鸣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骤地沉了下来,抿唇不语,用眼神将石磊刀了一万次。
那是一点泥吗?那是泥潭吧!
见叶鸣不搭理他,石磊满脸皆是不耐,提眉扬声道:“不是说好你的人还你,这女人我带走?!”
“谁跟你说好?我没答应。”叶鸣面色沉沉地回道。
石磊怒目,恨不能立即冲上前去抢人:“你怎么如此不要脸!”
见石磊开始无能狂怒,叶鸣微勾了勾唇道:“平日里向阁下拜学的。”
督尉司与石磊等人打过不少交道,可没少被他的各番无耻行径戏耍。
石磊哑然无声,顿觉气不打一处来,可督尉司此次前来准备充分,兵马人数是他们的数倍远不止,此时的桃山虽不惧督尉司的进攻,但也断没有实力能从叶鸣手下抢人,只能作罢。
“行,行。”石磊冷笑着后退了两步,深深地看了眼得到督尉司庇护后,便一副小人得志嘴脸对着他挑眉的葛蔓蔓,语气意味深长,“我记住你了。”
“回去躲严实了,别被我抓到,不然……”
言尽于此,石磊利落果断地转身回头,带着程赤豹等人进了桃林。
杜衡紧了紧手中的刀,抬眼看向叶鸣:“你真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叶鸣冷静道:“如他所说,这林子十分棘手,要拿下桃山还得从长计议,贸然闯入恐怕会得不偿失。”
“这女人……”杜衡看向葛蔓蔓,迟疑片刻后,咬牙不甘地问道,“喂,你有没有法子进这桃林?”
正旁听着,见杜衡忽然点名自己,葛蔓蔓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没有,没有的。”
见她摇头,杜衡心中升起疑虑,往督尉司的军队最后方看了一眼。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铲除桃山匪徒。
他回过头来,眸光微深,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晦暗:“这桃林再怎么妖异,也不过是一片木头罢了,既然是木头,就没有不怕火的……”
一旁的葛蔓蔓听出他话中之意,不禁抬眼看过去。
“杜督军!”叶鸣却沉声打断道,声音中透露着警示的意味,“你是官,不是匪,记住自己的身份。”
杜衡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对付匪徒,何必在意手段?”
叶鸣不为所动,向后方军队挥手示意:“退兵。”
见叶鸣真要退兵,杜衡焦急策马上前阻拦道:“不能退!督尉司多年心腹大患就快要解决,怎么能退?!”
叶鸣淡淡地看他一眼,提醒道:“此次剿匪的指挥行动权在我,杜督军既是副将,便听从指挥,成败皆有我承担。”
提及此事杜衡更是气极,总督将此次围剿桃山的指挥权交予叶鸣,他本就十分不满,却不敢对总督有所怨言。
“叶鸣!”杜衡面色阴冷,“不要仗着你的身份就为所欲为,你为何拿到指挥权,你我心知肚明!”
“你知不知为了今日,督尉司等了多久?现在退兵,你将督尉司的颜面置于何地?!”
见杜衡执意攻山,叶鸣目光也冷了下来:“先不说桃山人口众多,用此等狠招会伤及多少性命,若真用火攻来毁这偌大的桃林,待火势蔓延无法控制,整座山及周边村落都会遭殃!到时造成的伤亡损失谁来负责?!”
“条条人命你杜衡负责得了吗!”他冷声呵斥道。
“既然金印之约已破,督尉司便不再有止步桃山的禁令,收服桃山不急于这一时。”
“退兵!”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