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法术罢了,不值一提……”
闻言,韩湘子轻笑一声。
令何书修一下子年轻二十余岁,并非难事。
但是要为其延寿二十载,那就非他之力了。
要知道,人几时生,几时死,一切皆有定数。
全在阎王那生死簿记载着。
但修行到了韩湘子这般境地,他人何时寿终,可一眼看穿。
何书修命里,能活八十有八。
如此年数,放眼人间之中,可是高寿。
眼下,这何书修尚不惑出头。
几乎还有五十载寿命。
而卢栀瑶不同,她只能活六十八载。
韩湘子是太上门人不假,证得善知他心智神通也不假,但他还没有能耐到,不与地府知会一声,就私自为何书修延寿。
再怎么说,地府之中还有一位酆都大帝坐镇。
韩湘子可不能忽视了。
他所能做的,便是为其返老还童二十载罢了。
到时依旧是在八十八岁而终。
“多谢仙师!”
平白年轻了二十多岁,何书修只觉身心比过去要舒畅太多,精力倍增。
待吃惊过后,就赶紧上前对韩湘子拜道。
而卢栀瑶见状,也莲步一移,走到韩湘子面前,对他盈盈一拜:
“有劳仙师为我二人做媒!”
韩湘子微微颔首,笑道:
“你二人注定有姻缘在身,贫道所为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望向卢老太公、三老太公等名相钜卿,言有所指,道:
“倒是卢老太公等人让了一大步……”
“不敢,韩仙师过誉了。”
话落,那卢老太公等人就身体一紧,忙赔笑道。
另一边。
何书修与卢栀瑶对视了一眼,便不约而同来到卢老太公、卢谢元等人面前,跪拜言谢。
“何刺史,先前老朽等人顾族心切,若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望着这一幕,卢老太公半响没有言语,最终长吁一声,对那何书修言道。
毕竟,过些时日,何书修就是范阳卢氏的姑爷。
此前范阳卢氏一干人等,出言全是讥诮。
卢老太公怕他放在心里,就有意化解这场矛盾。
而且有何书修与韩湘子这层关系在,日后他难保不会登阁拜相。
若关系弄得太僵,双方脸面定然不好看。
今时说了,就代表把此事揭过。
日后和和气气才好。
何书修心里明白这卢老太公之所以一改先前盛气凌人之态,是因为韩仙师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卢老太公能开了此口,也算给了他台阶下。
何书修是识趣之人,自然能理解。
再则卢栀瑶毕竟是范阳卢氏之女,他不可能与卢家这辈子不来往。
当下,他面容一笑,温声道:
“老太公言重,范阳卢家能认我这个女婿,实乃让在下惶恐。”
“今后在下一定真心对待瑶儿,与卢家共进退!”
话落,众人相视一笑,气氛也融洽了不少。
“对了,还请韩仙师掌眼,为这一对佳人算算,看婚期定在何日?”
众人闲聊间,那卢谢元对韩湘子客气问道。
“下月初六,乃是吉日,宜嫁娶。”
韩湘子掐指一算,不假思索道。
“那就依韩仙师之意。”
闻言,卢谢元等人若有所思应下。
距离下月初六,还有大半月时间。
足够范阳卢氏张罗。
“韩仙师,不知昌黎公近来身体可好?”
待何书修与卢栀瑶这婚事定下,众人的话题,便聊到了韩愈身上。
去岁,韩愈在长安闹得那么一出,不禁写下《谏佛骨表》,几乎用以死谏的方式圣上来劝阻陛下不要迎佛骨,在当时可闹得沸沸扬扬。
到头来,那韩愈还被贬去了潮州。
不客气的说,此事轰动了整个大唐。
范阳卢氏没道理不知晓。
好在韩愈到了潮州后,得洞箫广济天师所助,赶跑了鼍龙神,才让韩愈扳回一局。
圣上这才提再迎佛骨一事。
但此事过后的余波,一直还在。
当今圣上,依旧有礼佛之心。
好在眼下韩愈身在潮州,不在长安,才让风波渐息。
可众人心知肚明,一旦昌黎公回了长安,势必会让风波再起。
到那时,朝野必定动荡。
范阳卢氏以及清河崔氏等几大宗族,如今笨还还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