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样的事?”
何泰脸庞一滞,不禁多望了几眼后堂,眼里满是敬畏。
“赶紧去拿些香烛,与天师拜一拜。”
片刻过后,何泰回过神来,与何窦氏言道。
妇人应了一声,快步离去,不多时就拿来了纸钱香烛。
在韩湘子的画像之下,二人好一番虔诚跪拜祷念才退出了后堂。
……
……
终南山。
鹤岭。
原本尚在打坐修行的韩湘子,此刻忽地心神多了一丝异样,他念头一起,寻着源头望去,就见一堂间香烟缭绕,烛火摇曳下的那对夫妇。
见状,韩湘子会心一笑:
“倒是有心了……”
……
不出韩湘子所料,何秀姑此前得清娥元君赐下妙法,得塑胎身,是以当下修行,几乎毫无瓶颈可言。
旬月过去,修为已突破行气布法一境。
由于服用了兜炁云母的缘故,她哪怕还不曾达到担山腾云一境,眼下也可腾云驾雾。
所传的《太乙度莲华真超脱经》,起初几日,何秀姑读起来,颇为晦涩。
许多云篆真言,也一知半解。
好在有韩湘子从旁细心讲解,谆谆教导,仅七日过去,她就弄懂了此经大致修行法门。
接下来何秀姑的修行,就按部就班起来。
不知不觉间,草枯林黄,簌雪纷纷,何秀姑已在鹤岭修行了半年。
其修为,也更进一步,迈入了行气布法大成一境。
……
……
寒来暑往,霜凋夏绿。
眨眼间,两载过去了。
何秀姑修为,来到了担山腾云圆满一境。
距离降龙伏虎也只差一步之遥。
算一算时间,何秀姑已快三载不曾归家了。
这日,韩湘子见何秀姑迟迟难以迈入降龙伏虎一境。
心知她要下山,游历红尘一遭,方可拨开眼前云雾。
于是乎,他便唤何秀姑前来。
……
……
“徒儿,拜见师傅。”
何秀姑走了过来,朝韩湘子施礼道。
三载过去,已过了及笄之龄的何秀姑,出落的愈加明丽素净,明眸善睐,身姿娉婷,楚楚动人。
韩湘子微微颔首,道:
“徒儿,你离家三载,如今修为也算小有所成,为师允你下山一趟,回增州老家。”
何秀姑美眸微眨,有些吃惊,等反应过来了,立马神情一喜,拜道:
“多谢师傅。”
她上山三载,跟着韩湘子身边学道,心中对父母仍有牵挂,说不想家是不可能的。
韩湘子摆了摆手:
“不必言谢,为师话还没有说完。”
他语气忽顿住了,接着沉吟出声:
“你此番回家,不可驾云,只以脚力而返。”
“这是为何?”
何秀姑眉尖一蹙,有些不解。
“不必问,伱只管听为师吩咐便是。”韩湘子面色一正。
太上一脉的人,游历红尘,感悟天地,那可是成仙之前重要的一环。
他是如此,前番张果老得道之后,亦是如此。
在何秀姑身上,当然也当如此,并无区别。
“徒儿记下了。”
闻言,何秀姑乖乖应下。
心中不免猜测,师傅让她徙步从终南山,回增州此举,藏有深意。
……
……
别了恩师,何秀姑翌日一早,就一人下山去了。
她虽不能驾云飞遁,但脚力却已非凡人可比。
往往一步迈出,已是几丈之远。
故而,按照何秀姑的打算,徒步去往增州,不出半月,就可到家。
待出了终南山,何秀姑来到人烟之地,按捺不住心里好奇,就在市集里溜达了一圈,也算见识到了他乡风情。
她这般走走停停,行了半月,却才到黛州。
距离增州,尚有不短距离。
何秀姑算了算,他路程才走十之三四。
还不足一半。
但眼下,何秀姑的心境却比刚下山时,要平静恬淡多了。
并不着急回家。
只因,她行了这一路,看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她曾借宿在一老妪家里,老妪家有一子,嗜赌成性,万贯家财也被其败个干净。
到头来,甚至抢去了老妪的棺材板去赌钱。
到沧州城中,遇到可怜的乞丐,几天没吃东西,饿晕在街上。
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