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姑看其可怜,救了他一命,否则这会儿早已被卖去了牙行。
这凡尘种种,红尘百态,让何秀姑心中大为触动。
以往她在增州生活了十多年,中间一直不曾出来过,是以见闻少了,难明本心。
此番,她一路徙步南下,去往增州,倒让自己明白了许多物事。
心境剔透了,历经斑驳又焕然弥新,也让何仙姑法力凝练厚实了不少。
不知不觉,何秀姑已顺利迈入了降龙伏虎一境!
到了此时,何秀姑才知她师尊韩湘子的用意。
……
……
旬月过去。
何秀姑终于跋涉千里之远,赶到了连州。
连州一过,便是增州。
只不过,这日,何秀姑行至此处时,却被一汹涌大河拦住了去路。
想着师尊告诫自己,归途之上,不要驾云。
何秀姑就来到码头,欲要渡船前往石湖镇。
过了石湖镇,距离增州不过两百里。
以她的脚力,不用两日,就可走到。
……
……
“什么?!”
“罢船了,怎会这样?”
“老闻头,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我多付了你一贯钱可成,你老人家就帮帮忙,就帮我把货物给我运到石湖镇去。”
码头,渡口处。
一位穿圆领锦袍,略显富态的男子,正一脸焦急,与一老汉商量道。
只因他带了几车货物,要急赶着去增州交货。
想着水路快,想着一路坐船经石湖、兰溪支流,而到增州。
不料,那老汉却说罢船了,这可如何是好?
老闻头闻言,叹了口气,无奈道:
“马员外,并不是钱的事。”
“你有所不知,以往这石湖水路,固然水下是暗礁密布,但我们这些船手,好歹走了几十年的水路了,大抵能避过去,现在不同了。”
“不知为何,近些时日,以往那些水底暗礁的路数全变了,上月有一艘商船行至此处,不慎触礁,不仅货全赔了,还死了十多人。”
“为此,官府下旨,这段时间,禁止来往船只摆渡,否则后果自负!”
“前几天,一船家不听劝,非要载人去石湖镇,结果俩人全没了。”
“现在石湖镇的百姓宁愿多走几十里路,也不会走水路。毕竟,命要紧……”
话落。
马员外愣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
他几车的货物,要是不从这水路走,就要多绕几十里走山路。
山路崎岖,万一中间,磕磕碰碰把货物颠簸坏了,那可见赔了大买卖。
“老闻头,真的不能走吗?”
“就没有别的法子?”
马员外不死心,追问道。
“不能走,除非你看得清暗礁,但听上次活着的人说,这船行至石湖时,水雾遮天,压根看不到水底的情形。”
闻老头摇了摇头,道。
他也想跑船,毕竟白的银子谁不想赚?
可因此把命搭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
听到闻老头这般口吻,马员外长吁了声,与其一道同来的马夫与长工则互相面面相觑望了眼,片刻后,脸上俱是浮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同样的。
留在渡口的其他船客门,则难掩脸上失望之色。
就在这时。
忽有一清丽之声响起:
“老船家,我能看清水底暗礁,破了那雾瘴,想坐船去石湖,你看方便否?”
话音落下。
穿禾色裹身襦裙,留梳圆髻的女子款步上前,对那闻老头言道。
此人,正是何秀姑。
她恰好也要乘坐去往石湖镇。
适才听船家说,石湖水底暗礁丛生,又有雾霾遮掩,便想一探究竟。
“这位姑娘,当真能看清水底暗礁?”
闻言,闻老头打量一眼何秀姑,旋即狐疑问道。
“能看清。”
何秀姑重重点头。
不像说假话的。
“小姑娘,你此话是真是假?”
“若看不清,命都得丢……”
有人好心提醒道。
但也有人听到此话,脸上莫名多了一丝希冀之色。
尤其是那位马员外,更是心头一燃。
“自然为真。”
何秀姑沉声道。
那马员外看何秀姑从里到外,聪慧灵动,身上更是有股说不出的明素兰芳之气质,对她的话,不由得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