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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梦言商(2 / 3)

心思焦虑便是落于商谈的下乘。

孟飞鸾紧着几步跟上他,扭头冲贺君清挤了挤眼睛,做了“别担心我,多吃点”的口型便走进了屋子。

*

进屋后,方鑫留心贺君清未尽之意,有意半开木窗,让外面的人能大致看见屋内光景。

彼时孟飞鸾目光飞快扫过屋内陈设。

不过一小间临近虫场的茅草屋,应是方鑫每日休息的地方。那半架屏风一扇竹,一扇菊,与梅馆酒家的正巧凑了一对。那屏风上悬一香囊,绣着食盒上的那梅花图样,寓意不言自明。

方鑫敲敲木桌,唤回飞鸾神志后问道:“谁让你来的?”

此时他的语气与在屋外时截然不同,暗含十成十的威压,近乎是在质问了。

“我自己来的呀。”孟飞鸾咧嘴一笑,四两拨了千斤。

“哼哼,你以为自己那两下子瞒得过我?”方鑫半转过身子,垂落的眼神中释出狠厉之色,继续道,“你对付伍德的几下子虽没使出功夫来,但迎拳头却始终能睁着眼。你知道我在山匪堆里混过,面对刀枪棍棒能镇定自若,不眨眼,反能抓住他人的破绽,必是自幼练武之人。”

孟飞鸾赶紧摆手:“方爷谬赞,你可听过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前几日大病一场,昏睡半月,醒来时是非都分不清,把刀攥在手里玩,我娘都愁死了——多半是那股初生牛犊的蠢笨劲儿还没过去,误打误撞了。”

方鑫皱眉,双目拧成一道线条,灼灼目光像是要将孟飞鸾的躯壳盯穿,揪出背后的魂来看看。

半晌,他松下声线,直入主题道:“罢,你将那仙人与月牙的事讲予我听,而后我再考虑答不答应你的诉求。”

孟飞鸾方才情急开口时还没编好故事,如今一来一回拉扯几番,反而给够了她编瞎话的时间,于是清嗓道:“我同其他人讲这事,他们都笑我连梦中之事都拿出来说,可我亲身经历,却觉得这梦并不寻常。”

“莫要卖关子。”方鑫硬生生将镇定调转到身上后,吐出一口气,坐到屋内的太师椅上,顺着窗框往外望,瞧见随这丫头来的小子嘴里嚼着烧鸡,一双眼却是一顺不顺紧盯着自己,忍不住喝了口茶水。

“就像之前说的,旁人看我是染病半月,一睡不起。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落入了梦中,离不开也出不来。”

“梦中,我便是像今日一样,顺着村道走到一陌生场子里。场内空无一人而结一果树,上面硕果累累。我觉得腹内空虚,口渴异常,便想要爬上那果树摘些来解渴。”

“走近后,我见树下站了一面中带有大月牙的男人。我询问,他是否是这果树的主人。他闻言发懵,摇头答道:我也饥渴难耐,何处有果树?”

“我身在梦中并未多想,便指给那男人看,还拉着他去触碰树干自证——而他一碰那树,树身簌簌抖动,满树硕果纷纷掉落下来,砸了我一头打包!”

孟飞鸾讲得惟妙惟肖,边讲边捂住脑袋,好似真被砸到了那般。

“而后我忙着捡那满地的果子,那男人也装了整整一衣兜。我不由问他姓甚名谁,竟有如此神力,他说他姓方——”孟飞鸾故弄玄虚,拖长了尾音道,“让我可以叫他方二朝奉。”

朝奉乃是南方人对小铺面老板的称呼,而账房先生往往出面比老板多,对店内营生比老板了解,便被人戏称为二朝奉。

这方鑫在南方做过账房,想必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

孟飞鸾说到此处,装作神色懵懂,却偷偷观察方鑫的神色,果不其然见他在听到“二朝奉”一词后神色动摇得厉害,从疑到惊在陷入沉思,与她所料差不了太多。

“对此事,我没半句虚言。久病长睡。醒后恍惚的种种您都可去我村中求证,而梦中之事,我只向亲近之人透露过,旁人好似也没放在心上。”孟飞鸾赶紧在火苗上添柴。

“醒后,我记起幼时听人说梦到果子来财,而您就是我梦中的贵人,近期有唾手可得之财运。”孟飞鸾语气回落,可怜巴巴道,“我原本也是踏实卖馒头的小商户,只是病久欠债,不想见娘日日操劳憔悴,今日才求着老相熟一道寻您——只求您能将那财运分我一些,也好解我燃眉之急啊。”

“废了这么多口舌,还不是看中了我虫场商路?”方鑫嗤笑一声,神情却不似此前那样戒备,“你当我脑袋空空的蠢货?这生意如何不想做?只是不好做罢了!”

孟飞鸾听他虽语意不允,可措辞中却已在思考此事,喜而觉得有戏。

“您若只想抓着眼下收益,那此事却是容易办得吃力不讨好——树大招风,招致祸患得不偿失。”

孟飞鸾一言蛇打七寸:方鑫迟迟攥着虫场商路却不经营,是怕没往口袋里装多少钱,就因他人眼红招惹一屁股官司与麻烦。更何况他这个地头蛇是个假的,从谣传里起家,真要是遇到了砸场子的硬拳头,实在难以招架。

“您挣钱只若顾自己一家当然会遭人非议,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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