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此处像市集那般经营,开放后招小商小贩,而您从中抽成,那不是皆大欢喜?”孟飞鸾抛出了她的打算。
这条路方鑫又何尝没做过设想,反驳道:“倘若让官府嗅到我私立市集,便是官家欢喜咯。”
“那便要上下打点,巧立名目了。”孟飞鸾摸摸下巴,“我今日还说服屋外那书呆子给永贵做个先生,却不能用先生的名头,而是立同门请教切磋之名——不过此事确实还需从长计议。”
方鑫此时终于从这小丫头嘴里挣回一个回合来,神色彻底放松,仍由得意之色浮现:“这便是你要说的?可你别忘了,我此刻不缺钱,急于弄到银子的是你。”
“您确实不缺钱,吃穿用度都大方,一盒糕点都舍得花五六十个钱。”孟飞鸾眼珠一转就有鬼主意,笑盈盈道,“但您头上缺一顶正大光明的帽子——毕竟靠赌鬼的钱起家终归不光彩不是?”
正如她所说,方鑫此时的日子过得再舒坦再被人供着,在村人眼里也只是个下过狱、靠赌谋生的丑汉子。倘若一日,他的斗虫场真犯了事被人一锅端了,他无处说理,只能吃用积蓄,再无余力帮上梅娘。
也因此事,他虽对梅娘情根深种,梅娘也渐渐对他放下芥蒂,好事临门一脚时,却迟迟迈不了这一步。
想到梅娘,方鑫神色明显动容,开始随着孟飞鸾的话语深想此事:“你可知从零散小摊到市集要过多少条法令,走动多少趟衙门,砸多少银钱和人脉?这一张嘴画饼倒是又香又圆。”
“我只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若什么都不做,白费机会,便只好在斗虫场做一辈子地头蛇。”
孟飞鸾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心里知晓他如果遵循前世轨迹多半有意外发生,且意外与梅娘相关,才使得这思想活络谋算深的男人再度下了狱。
“始于足下?就始于你的花生摊?我尽可以找别家谈论此事,巧舌如簧,空手来套我的白狼。”
“您的夸奖我就收下。”孟非鸾顺着他的话打起了哈哈,“怎么能是空手?那美梦就让我一人做到了呀。”
“好,算你有运道!”方鑫一拍木桌,有意提高嗓音,用屋外人能听见的语调高声道,“那我便听了你这丫头的话罢,只是这营生细节还需从长计议。”
“多谢方爷了!”
孟飞鸾一欠身便喜滋滋地转身出门去,只听得方鑫意犹未尽的追了一句:“我看门口那小子对你用情很深哩,一直盯着屋里,怕我将你吃了不成?”
兄弟,那你的眼神就不太好了。
什么情根深种,昨日刚退完婚,我看他多半是怕我出事了不好跟两位姨娘交代罢!
“丫头,吃了夜饭再走不迟,刚好再想想你那梦中仙还说什么了。”方鑫也起身出去,半开玩笑道。
“说了,您与梅娘是两情相悦——”飞鸾回头瞧见方鑫的脸色便刹车住嘴,思忖片刻,倒真心实意地吐出了一句,“对了,仙人还劝您,切莫逞一时之能,凡事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