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重的账本递给了方未寒。
“这是这些天你们对于那笔银子的消耗情况吗?”
方未寒大致扫视了一眼。
“没错。”
纪纲恭敬地说道。
“根据殿下之前的安排,这些天一共费了四万三千六百七十四两银子。并且截止到昨天,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已经收回了四千多两的银子。”
“相信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这六万两银子之中收回十之八九不成问题。”
方未寒点了点头。
这个结果已经远远地超出他的预料了。
他原本以为,这六万两银子发出去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点都收不回来呢。
纪刚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地便脱口而出。
凝白匆匆走了过来。
他只是好奇,这小女孩身后的背景究竟是什么家族。看看其中有没有可以供他利用斡旋的空间。
他总是觉得自己就是什么地方差了点火候。
这种感觉就像是盛夏的午后,你坐在闷热的屋子里,满头大汗。窗外是聒噪的蝉鸣,耳边是别人哗啦哗啦翻书的声音。
“我们是真的在和蛮子们真刀真枪地杀过的,为的不过是一年到头的几两银子,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我们背后的故土家园。”
另一个可能是因为当下这个时代的道德观念尚未完全崩坏。
时间是命运为你挑选的最快的从出生到死亡的过程,浪费时间无疑是在加快这个进程,而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感叹了一句,默默加快了脚步。
毕竟这种没有还款期限,且没有威慑效力强制执行的贷款,可真的就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苦修下来,效果倒是十分地明显。
至于那个抛下他们孤儿寡母离去的父亲,纪刚早就已经不把他当亲人看了。
方未寒觉得再这么练下去,自己就要走火入魔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得谢令婉说道:
“出大事了。”
这份恩情太重,在纪纲看来,值得以命相报。
方未寒在上次三楼的那个房间再次见到了谢令婉。
方未寒暗自发狠想到。
其实他们本来还想推行佛法来着,毕竟儒术和佛法两种东西配合起来使用效果更佳。
不会又是想我了吧?
现在居然还能收回来一部分,可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风骨和战斗力,是两个东西。
但是方未寒都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们。
他憨厚笑笑,目光有些出神,似是回想到了自己在长垣上的兄弟。
当然,方未寒没有动把人家小姑娘给拐卖过来当自己女儿的念头。
他不是蠢人,当然听出了这位藩王殿下的弦外之音。
纪刚说得对。
上原王氏刚刚被自己打击了一顿,最近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了,尤其是在兰陵萧氏亮明了态度之后。
纪刚连忙拱手答应下来。
只差那么临门一脚。他便能踏入四转的行列,从此修炼之路变成一番坦途。
“你怀念那里吗?”
“在我看来,长垣铁衣远远比这京城中鱼肉百姓的禁军好多了。”
方未寒走在回王府的路上,心中在想着别的事情。
方未寒没有过多停留在这里。
“殿下,令婉小姐有事情找你。”
“都说从军是人生的最差选择,但是我感觉,如果真的能够坚持下来,其实倒也不错。”
自己所有的行动的最终目的,都是活下来,并在未来的太康大论之中谋得更多的生存空间。
凝白说道。
长垣崩毁,九边陷落,中原生灵涂炭。
纪刚也是笑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拜别了纪刚。
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指望着从这件事情之中牟利。
“就算殿下需要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依旧会毫不犹豫地照办。”
“现在殿下信任我,让我管理这么多人,我哪里还奢求未来有什么事情可做?”
“当然光荣!”
除非他们疯了,真的打算和兰陵萧氏和皇室完全撕破脸皮。
要不他为什么十分欣赏纪刚,决定将他作为自己未来的班底之一培养呢。
“你认为,成为一名长垣铁衣,光荣吗?”
方未寒笑着说道。
纪刚愣了一下。
当然,能够避免这件事情最好。
他们连同着身下的铁壁高墙,一同筑成了以钢铁为基石,血肉以黏合的万里长垣,抵抗着北方异族的铁蹄,将漠北吹来的苦寒风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