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回来了。”杨金英还没有看到爹娘的身影就大喊道。
杨清从书房里走出来,满脸郁闷:“夫子就教了你这些?以进门就大喊大叫的,一点女孩子的样儿都没有。”
“爹,女孩子什么样?”
“你还敢跟你爹顶嘴了?”
“我没有啊。夫子说了,不耻下问。”杨金英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
“你!你简直是要气死我!”
娘亲沈筠从后堂出来:“干什么呢?一回来就听见你们父女俩吵吵闹闹的!就这么不安生吗?”沈筠是个厉害的女人,主要是沈家比杨家富有,所以杨清在沈筠面前还是低一头的,杨清也是个怕老婆的人。
“你看看你女儿,被你宠成什么样了?完全不像个女孩子,以后没人要!”
“没人要就没人要,我还看不上他们呢!一个个泼皮嘴脸,不就是瞧着咱们家的钱吗?”杨金英吵到。
“安静下来!你们两个别吵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吃饭!”沈筠拍了一下桌子,杨清老实了,杨金英也安静下来。
吃完了饭,杨金英回房歇息去了。沈筠才低声跟杨清说道:“子水,咱们什么时候跟阿英说孩子的事?”
杨清叹了口气:“过段时间吧。”
“过段时间是多久啊?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在过段时间,她就直接看出来了。”
“我知道,但是,你看看她那样,就不像个女孩。”
沈筠听他说到不像女孩,便拿起手绢抹眼泪:“我难道不知道吗?我现在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了!咱们家像女孩的阿芸不是被你送进皇宫了吗?现在呢!皇妃没当上,倒先成了孤魂野鬼……你说说啊,你说说,这不是你做的孽吗?”
“哎呀,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哭了,我也不希望阿芸这样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夫人啊,你不要再哭了,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不要再难过了,行不?我不说阿英了。”
“真的?”沈筠问。
“当然是真的。我绝对不说了。”
“那还成。”沈筠破涕为笑。
杨金英在屋子里很闷,从床底拿出一本市井俗书《三国志通俗演义》,她小时候可喜欢去勾栏瓦肆听说书人讲故事,奈何现在长大了,不能出去玩。她一边看,一边等着杨十一把她的书送过来。
大约到了戌时,杨金英后窗传来一阵叩响,她心下惊喜,终于来了!她打开窗子开了一条小缝隙,杨十一从缝隙把书塞进来!“二小姐,我走了。”
“走吧,走吧。”杨金英拿着书在蜡烛下看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又被丫鬟秀梅叫起来,梳妆打扮,去跟爹娘请了安,就在饭厅里吃了早点,然后由杨十一送去钱隼的私塾。
“二小姐,您昨晚没睡好吗?”杨十一看她这般疲惫,便猜测她昨晚肯定在看书。
“嗯。”杨金英连话都不想说。
“昨晚看书太用功了?其实二小姐不必像男子一般用功的。”
“我乐意。那本书倒是好看,开篇便是郑伯克段于鄢。你知道这故事吗?”杨金英问,
“不知,小人只会洒扫庭院挑水做饭,不会其他的。”
“这是郑国两兄弟为了王位争得你死我活的故事,你不知道也好,起码能对皇家多存几分幻想。”杨金英想起了姐姐杨金芸离开家的前一晚跟她说的话,杨金芸想象中的皇宫金碧辉煌,御花园春夏秋冬皆有花开,一派祥和美好。
“小人从来不想这些。”
“为什么?”
“太远了,小的想不到那是什么样子。”
“也是啊,我也想象不到。不过这书倒是让我废寝忘食,乐以忘忧,以至于忘了睡了。今早天明时,才发现一晚上过去了。”
“二小姐,身体要紧。”
“不打紧,我还年轻,不怕。”杨金英到了钱隼的私塾,里面已经坐满了学生,就差她一个了。杨金英向夫子行礼:“先生早!”
“嗯,昨日送你的书可看了?”
“看了,还挺好看的。”
钱隼露出了一浅笑,他捋了捋下巴下白花花的胡子:“嗯,看出了什么?可有疑问?”
“学生对第一章便不明白。”
“说说看。”
“为何郑庄公和他娘亲最后还是如初?他们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钱隼的微笑更深了:“你觉得呢?”
“如初便是像开始的样子,互相厌恶,但是又不得不互相忍着。既然相看两厌,为何还要每日相见?”
“这便是庄公对其母尽的孝,颍考叔的孝子行为感动了庄公,庄公知道虽然母亲对他不好,但是他还是要侍奉母亲。”
“哦,明白了。前面庄公不断地纵容弟弟共叔段,让他积累了足够的恶行,再一击将其击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