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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破(1 / 3)

一只臂膀从身前穿过,五指张开,急促地拍在阿姀的后背上。

一下又一下,闷闷地响。

另一只死死箍住她的后颈,将人拥进怀里,几乎连呼吸都压制住了,悲戚地哭着,“你受苦了我的儿啊!在外面这么许久风餐露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还黑黄黑黄的!一看就在林子里被狼追在街上被人欺啊!可怜你从小爹不疼娘不爱不然好好一个公主不至于到现在被锁在这里受苦啊!哎呀我的宝贝啊你……”

阿姀被勒得面红耳赤,挣扎着敲在老妇人的胳膊上,碎发蒙了一脸,咬着牙打断,“过了……过了,唔咳咳咳咳。”

崔夫人哭声一止,立刻松了力道,“这就过了吗?”

得了自由的阿姀当即弯下腰,拼命地喘着粗气,还因呼吸不畅而用力咳嗽着。

崔夫人赶快俯下身,这回倒是轻轻地抚了抚阿姀的后背,“阿姀啊,你可没事吧?”

跟在崔夫人身后而来的,一群乌泱泱抬着胆子来的家丁,陆陆续进了院中,将准备好的嫁妆全都摆放在石板路上,远远望去红绸似的,夺目得很。

迎恩是不敢打扰崔夫人抱着公主哭,站在床前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的,别扭地捏着指头。

那阵憋闷的窒息终于散去之后,阿姀直起身来,手脚绵软脱力,眼前还是一阵晕眩,“无碍无碍,坐吧。”

侧着身退后,让出两个圆凳来,阿姀便也支撑不住,摔坐在了凳子上。大约是风寒未愈,放在情绪起伏这么一折腾,阿姀又感到浑身酸疼了起来,头也昏昏沉沉。

迎恩像是忽然找到事做一般,匆匆披了件衣服便要往外跑,“迎恩这便去给二位奉茶。”

崔夫人方坐下,连连看着这眼睛通红的姑娘一眼,就见她被阿姀拽住了手腕。

“上哪儿去,还发烧了,快回去躺着。”

崔夫人欣慰地点点头,不自觉露出点笑意来。

果然,还是那个知道疼人的好崽子,在外头这一年多没长偏。

阿姀伸手去抓崔夫人的手,笑了笑,“崔姨,许久不见了,一切可都还好?”

温暖的触觉覆盖上了崔夫人冰冷的十指,风尘仆仆的寒意与对阿姀处境的胆战心惊,似乎顿时消散了。

上了年纪的人似乎总是多愁的,崔夫人蓦地热了眼,心疼起来,“我都好,只是又怕得不到你的消息,又怕得到你的消息。”

方才是作戏给外头监视的人看,这下闭了门隔了人,却是实实在在地难过起来了。

她一手将阿姀抚养长大,从来视作亲生女儿般疼爱,自被送来尚书府便不曾与她分离过。与其说是阿姀舍不得与她分离,倒不如说是自己熬不住一眼望不到头的寡,需要这个孩子成为寄托。

如今再见到她,只觉得选了什么路都好,只要人平安,一切都是好的。

阿姀安抚地抱着她的肩膀,柔声说,“如今可不是见到了,我好好的呢。”闻到崔夫人身上那熟悉的栀子香味,也觉得心头发涩。

逃出宫确实是脑门一热便做出的决定,那时阿姀身边先后死了陈昭瑛和小侍女,在宫中依然是孤立无援,只剩下崔夫人这一个亲人了。

新帝未满孝期便匆匆继位,将沈琮和陈昭瑛来不及下葬的灵柩放进宫中的佛堂,阿姀被迫日日跪于此处反省她根本没犯过的错。

沈琢心情好了便来贬低她一番,直言道,你看到了吧,便是你先克皇嗣又克父母,不然我皇兄夫妻,怎么都壮年崩逝呢。还不如寻个仇敌嫁去,克死了算完,下了黄泉你也好跟长辈们交代。

阿姀那时年纪小,根本没有完全忽视这些恶言的能力,眼泪便不甘地落在蒲团上,由浅及深,晕湿了一大块。

沈琢如此,不过是心中愤恨不平罢了。

他年幼时便争强好胜,但能力远不及沈琮。人又混,武安帝每每见了这个幼子便要大加训斥。

何况是个继后所出,并不受武安帝所爱,出生便没了母亲。加之沈琮身为兄长也不友爱,时常嘲讽于他。

多番打压之下,沈琢像一颗不曾修剪的树,长得越来越歪七扭八。

他曾经的发妻,便是因为看透了他执拗狂热地追求权力,仇视所有人,无可救药,才怒而和离,干脆青灯古佛,再不相见。

然而沈琢并未就此作罢,反而愈演愈烈,更有种天下人皆负他的愤恨。

所以他恨武安帝,更恨沈琮,与他有关的一切他都恨。他恨得弑君杀兄,恨得逼死陈昭瑛。

若不是这个宣城公主是武安帝亲封,又是如今唯一的皇嗣,怕杀之失去了朝中上下的拥护,阿姀也早成了他刀下之鬼。

整个宫苑,前朝后宫,处处有人谏言于他,处处有人管束,即便做了皇帝也不顺心。只有金峰和薛平愿意奉承他、恭维他,愿意一切顺着他的心意。

所以沈琢乐得做个昏君罢了,反正沈氏也没有子嗣了,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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