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灼被罚跪是两日之后的事情了,若是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保不齐可要在谢玟面前使个小性子,好叫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委屈。
可是含灼跪在地上,却什么都没想。
问冬想去禀了皇上,被含灼拦下了。
“皇上许久不来承乾宫,你若是此刻去了,不过更是折辱我。”含灼如是说,但她知晓不是因此。
谢玟不来承乾宫,是因为先前含灼将他拒之门外两个月,既然当初已经那样绝情地不见他,此刻若是因为自己受了一点委屈就去求他,那自己岂不是成笑话了?再说,他就算真是来了,齐若萱当真会因此受到什么惩罚吗?
含灼不相信。
要说罚跪这件事,说来齐若萱也算不得做错,但是她其实犯不着这样做。
这两日含灼来请安,养心殿那边可能得了消息,谢玟估摸是害怕含灼久不承宠受欺负,便连着去了金如玉那里,两人交好,就算她们觉得含灼如今失宠想要轻贱她,那也要估摸着得了圣心的金如玉。
齐若萱没想到谢玟这样维护含灼,他向来不喜金如玉,金如玉进宫以来,皇上去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如今是为了什么,她再是清楚不过了,因此连着对含灼都没什么好脸色。
这事情还真是给瞌睡的齐若萱送了枕头,昨日含灼手下的一个小宫女在去御膳房的路上和孙才人身边的大宫女起了争执,小宫女直言皇上心中记挂着自己的主子,再有就是就算皇上来,宸贵嫔也是贵嫔,孙才人一个才人是比不得的。
孙才人身边的大宫女咽下了这口气,回去便向孙才人诉了苦。
孙才人这才心中不畅快,今早请安之后出了长春宫门,低声嗤笑说皇子可不是谁都能担待的住的,没福之人不论怎样受宠都得不来孩子。
若是她说别的事情,含灼纵然心中不爽,也决计不会那样冲动冲上去掌掴她。
齐若萱便揪住她的错处叫她跪在长春宫外,可是含灼什么都不能说,因为齐若萱同样惩罚了孙才人,自己要跪半个时辰,她要跪一个时辰,任别人看来,怎么都是贵妃娘娘足够优待了,毕竟含灼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长春宫前闹事了。
含灼跪在地上,只觉得腿脚麻木,她没跪谁跪过这样长的时间。
精美的绣鞋和锦衣闯进她的视线,齐若萱在她面前站定,“许含灼,你不要总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她说着蹲下身来,终于和含灼平视,“既然当初不来选秀,为什么又入宫了?既然入宫了,为什么不守宫中的规矩?”
她抚着含灼的发髻,语气很轻,面色也很是平和,任外人看来,或许是因为贵妃娘娘顾忌宫规才不得不惩罚宸贵嫔,但是心中实则很是挂念贵嫔刚好的身子。
“你来了这后宫,后宫变得不像后宫了,这宫里没几个人喜欢你,都恨不得你早死了算了。”
含灼蹙了一下眉,她虽然和齐若萱之间有龌龊,但以往总是觉得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该有些交情在的,难道她也恨不得自己去死?
“你和她们一样想?”含灼冷不声问道。
她没有看齐若萱,只依旧低头看着石板。
齐若萱顿了顿,沉默一瞬,“我不想你入宫,更不想你诞下皇子。”
“所以我的孩子,你也在其中掺了一脚?”虽然她早已将对齐若萱的怀疑抛弃,但是此刻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一句。
“我没有。”齐若萱没什么犹豫,“你知道,我是信佛的。”
说完,她站起身。
问冬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低声在含灼身边道,“小主,我瞧贵妃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信佛之人。”
含灼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是她知晓齐若萱没有骗自己。
她在她的房间里见过佛龛,在她还未出阁的时候,在两个人之间还不是那样势如水火的时候。
含灼是被问冬搀着回去的,一路上看见的人那样多,事情很难不传到谢玟的耳朵里。
“因为朕不去承乾宫,所以她受了委屈,可她宁愿受委屈,也不让朕去承乾宫。”谢玟嘲讽了一下自己。
高盛急忙狗腿地开解,“总有一天,宸小主会打开心结的,如今还是走不出来罢,皇上也切莫过度忧虑了。”
谢玟颔首,叫敬事房的齐公公进来了,齐公公在外边已经做好了打道回府的准备,没想到竟然被皇上召见,差点激动的涕泪纵横。
赶紧端着牌子就进去了。
谢玟坐在炕上,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玉牌,“怎么不见孙才人?”
都是后宫的奴才,平日里没事情的时候就是聚在一块乱传小消息,因此孙才人和宸贵嫔在长春宫前争执双双被罚跪的事情他自然是知晓的。
但是皇上不是一直很看重宸贵嫔吗?怎么在这个时候问起了孙才人。
但是齐公公也只敢在心中疑惑,自然是不敢将这些话问出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