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无情道的时候,余越想过很多种与他重逢的场景。
无论在哪一个场景,她都想象着他已经把对她的感情放下,两人能正常地说一句好久不见,然后再聊聊天说句再见,此后山高路远,别再相逢。
但她从未想过,竟会是在这样一个剑拔弩张的情况下。
她此生唯一的一个徒弟,在整个道门放言追杀她的整个师门。
最开始听说轮回宗要杀尽天下无情道的时候,她还在想,究竟什么愁什么怨,能让他们如此痛下杀手。
现在想来,如果轮回宗的宗主是她的徒弟的话,那她就理解了。
“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吗?”余越问道,收回全身修为,不再做挣扎。
轮回宗和无情道一样,向来以武服人,只有打到榜上第一的人才能当宗主。
以她现在的状态,和轮回宗第一对打,她毫无胜算可言。
“恨我你就杀了我吧。”余越说道,把轻剑收回到背后。
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他攥紧的拳头不住颤抖,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而后便是“噌”的一声,以及……
猝不及防地挥剑一斩。
惨白的月光下,扬起的剑刃上,鲜血顺着剑背滴落,霎时间云停风驻,林中的竹叶纷纷扬扬落下,像漫天大雪落在了余越的白衣上。
倒地前的一瞬间,余越仿佛听到了五年前的声音破空而来。
“我与师父,今生今世,永不相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