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山:“属下不敢。”
温阮轻“嗯”一声,看着他,悄声说:“这是咱们的秘密,你别让人知道。”
她说得极严重,眼里却藏着笑意。
谁藏的纸条,她其实一点不在意,她只不过乐于看令山听她差遣、为她做事。
这或许是一种报复?
想着,温阮愉快地走进庭院,趁着太阳还不毒辣,欣赏着小池子里卧在碧叶间的玉白睡莲,还有在莲与叶之间摆尾悠游的红白小鲤鱼。
令山望着她玲珑娇娆的身影,想到昨夜那些燥热,又想着她刚才的话——
夫人与他之间有旁人不知的秘密,是不是就算夫人与他,有旁人没有的亲近?是不是就算夫人待他,是与旁人不一样的……是不是……
令山越想着心越热,生出一丝丝隐秘的欣喜,小火苗一般跳跃着,长长的往上燎烧,就要点燃他的全部。
小丫鬟一声恭敬的问候:“夫人。”
令山猛然清醒,理智回笼,泼下一盆冷水,浇息他所有躁动,留下缕缕残烟,雾团团地充盈着他的心。
*
令山很快查到账目里存在大问题——有人暗中贪昧钱财,继续查下去,此事竟还牵扯上贺音之父,青龙堂已故堂主贺立群。
温阮并不想管账上的烂事,让令山别再查下去,可是,令山的行动已被人觉察。
这日,午后,朱雀堂堂主胡三罗来对温阮说,他知晓贪昧堡中财物的蛀虫是何人,可以提供线索,但有一个条件——他的朱雀堂与玄武堂为一个码头争了许久,温阮得助他夺得码头。
本来只是堡中账上的烂事,又牵扯出一桩党派斗争,温阮听都听烦了,更别说去查,她在梦里,只图快活,别的一概不管!
送走胡三罗,温阮对令山说:“别再查下去。”
令山若是死了,她便少一个出气筒。
她在武安侯府攒了七八年的郁气,可不是一两日能消下去的。所以,令山要好好活着,好好地听她差遣、为她办事。
令山以为温阮怪他办事不利,抱拳:“属下一定尽快查明真相。”
温阮轻蹙柳眉,摇了摇头,“我不想你有事。”
令山心头一颤,望着温阮美丽的脸庞,失了神。
夫人说……不想他有事。
夫人在意他的生死,夫人在意他……
温阮再说一遍:“不许再查下去。”
令山点头,心里却暗下决心:他一定查明是谁暗中贪昧银钱!毕竟,长云堡上下的账都在夫人手中,其中出了问题,夫人难辞其咎,唯有揪出财库耗子,才能使夫人无后顾之忧。
白日里要守卫院子,令山便在夜里,趁等同寝室友熟睡后,着一身夜行衣潜入夜色,天未将亮时,才回到寝房中,脸色有些难看,他身上的夜行衣有破损之处,左肩上有伤口,往外渗着血。
咬着牙,简单包扎一番,令山换上侍卫服,前去院子里听候温阮差遣。
温阮今日睡得有些迟。
令山站在门边等着,目视庭中、表情严肃,路过的小丫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这样俊俏的侍卫,谁能忍住不看?
丫鬟们一看一个羞红脸,仿若瞧见自己的情郎。
温阮拉开门从房里出来,便瞧见这一幕,饶有兴致地偏头看向令山,仔细看着他侧脸的轮廓,确实俊俏好看,只是……他的脸色瞧着像是有些不对。
温阮蹙起柳眉,目光下落,落在他左边的肩上。
褐色的侍卫袍子上,洇出一些深色,像是血。
温阮垂下眼眸,“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沿着檐廊往前走。
令山听命,跟随在她身后,暗暗猜想她的去处,夫人为何只喊了他,没叫丫鬟一起?
一路走进后罩房一间堆放杂物的小室。
扫一眼小室内,令山问:“夫人要寻何物?”
温阮:“存在此处的金疮药。”
令山点头,上前,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打开,翻找。
温阮抱着手,在一旁看着他。
不一会儿,令山便将盛着金疮药的小木匣捧到她面前,“夫人,找到了。”
温阮点点头,说:“拿去吧。”
令山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温阮将目光落在他左肩上,抬手,纤细的指尖落在上面,沾了沾袍子上的深色,一看,果然是血,不由得皱起眉头,问:“怎么伤的?”
谁在她的出气筒上砍了一刀?
令山一阵诧异之后,看着温阮忧心的神色,一颗心砰砰直跳。
夫人在为他担忧;
夫人知道他受伤,给他药;
夫人心里装着他……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温阮抬眸,奇怪地看去。
对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