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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1 / 3)

我一直觉得,人非常神奇。

比方说,当与同等水平、或是相差不大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便会忍不住去计较高低,暗自在心里较劲,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来才好。而当和水平高出大一截、令人望而生畏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不在对方的阴影下自惭形秽,但那颗想要比较的好胜心却逐渐偃旗息鼓,不知不觉间便消失了。

当所有队员看完了立海大的比赛录像,惊叹于深山彩希无与伦比的爆扣的同时,那颗计较着高低的好胜心,是否也在计算自己和她的差距之时渐渐消失呢?

就像清水前辈在某天训练结束后突如其来的那句:“大家不要有太大压力,输了也没关系。”

我不得而知,也无从得知,但我不想那样。

我唯一的好胜心都点在排球上。一点点攀登,一点点赶超的话,总有一天能够到达顶峰、也总有一天能够追上。

任何人都不能动摇这一点。

一周过去,很快又是周末。最近的天气忽而下雨忽而放晴,天气变化得比我换衣服的频率还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关东大赛决赛的时间推迟了一周,将于七月初举行。算算时间,期末考试正好和决赛隔了两周的时间。

蝉鸣一声一声,此起彼伏,比起上周来愈发高亢了。

我照例是要去竞赛教室的。虽然奥赛初试已经告一段落,但初试结果还未发表出来,老师准备接着讲接下来的内容。下学期开学不久就是复试,到复试之前隔着一个暑假,老师想要假期的心情很迫切,不希望暑假还要回来补课,当然学生也是,因而即使作业变多、学的东西越来越深奥,也没人对此怀有任何怨言。

周六是我和赤司约好的日子。一般来说,周末的图书室都是锁上的,赤司应当是去找了图书管理员——和他同为篮球部部员的黑子,提前要到了图书室的钥匙。

我到的时候,蝉鸣一声又盖过一声,将门轻轻拉上的刹那,也将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

背对着书架和门口的我,物品陈设几乎都是白色的背景下,赤司秾丽的发色格外打眼。我的手不由得摩挲着挎包的带子,扬起笑容,慢慢走过去。

“不好意思,赤司,等很久了吗?”

赤司抬头,他面前放了一本几何习题的练习册,演草纸上整齐地写着推算步骤。

“不,我也刚到。何况,本来也没有说很具体的时间,是我的问题。”

他说着,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大概是用力提起来了的缘故,并没有发出令人心发痒的刺耳声音。

我小声道了谢,在赤司身边坐下。挎包挂在椅子的靠背上。

我面前是玻璃窗,窗户正对着的樱树,日光安然地洒在窗台上。夏风吹过,一万片细小的绿叶泛起绿漪。没有层层叠叠的樱花遮挡,掩映在树后的矮墙,依稀能辨得其轮廓。

赤司问:“你热吗?要不要开空调?”

我来的时候是步行,手脚一直在活动着,即使只穿着短袖短裤,脸上依然带着晒出的红晕。我先是暗自确定了下身上没有汗味,然后摆摆手说:“不用不用,节约用电。”

从挎包里把国文的教科书拿出来,我像是对待老师那样毕恭毕敬地将课本推过去,就差来一句“请您讲解”。

我总是对给我细讲国文的人充满钦佩,当然,我那两位竹马除外。

赤司拿着笔,把书翻开,几乎没有任何翻找的痕迹,一下子便停留在了和歌的那一课。

然后,他忽然望了我一眼,眼里有极为清浅的笑意。

我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本就带着红晕的脸,这下更是开始发烫。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尽管我上国文课时总是爱摸鱼,却也记得自己上课干了什么。

第一首和歌是柿本人麻吕写的,来自万叶集第十一卷。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约莫是因为第一次接触和歌,虽然不能完全读懂,但是觉得文字和假名编织的文本看上去很美,所以国文老师讲课的时候,尽管他的声音醇厚、语气又缓慢,让人的眼皮也跟着合上,我也稍微撑着眼皮听了一下。

那一行被涂黑的字其实是:「うち日さす宮路を人は満ち行けど吾が思ふ君は唯一人のみ」

当时上国文课的我,又想听老师讲讲,却因为这课在第一节,恰巧是最容易昏昏欲睡的时候,所以为了提起精神,我拿着笔在这一页上乱涂乱画。我把所有的假名汉字、凡是字形结构上闭合的地方都涂黑了。

老师说,这一段话大概是在讲:“太阳照耀在宫道上,身边人来人往,而我心里所想的人,却惟有你一个。”

我听着老师的话,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在文字旁边画了一个行走在大路上的火柴人,它身边还有许多别的火柴人。为了区分开来,我给作为主角的火柴人戴了顶三角形的帽子,然后画了个类似对话框的东西在主角火柴人的头顶,对话框里添了一个长睫毛的火柴人,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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