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郡主别闲婢子多嘴。
郡主再过几月便要与太医令之子段灏尘定亲了,虽说那段灏尘只是庶子,但毕竟也是郡主您自己的选择啊。”
“你说我……”沈宸烟怔住。
“婢子该死,婢子不该对郡主的事情指手画脚。”锦禾腿一软,立刻双膝跪在潮湿的地上,两只手相交,刚要叩头就被沈宸烟毫无预兆的拦住,拉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说得对。”沈宸烟继续往前,“只是时隔太久,我自己都忘了为何要选择段灏尘了。”
“郡主您……不记得了?”锦禾微微张嘴,想来刚刚的刺客真真是将郡主吓住了,连这种事情都忘了。
“一年前,北地之徒占领彭城,引发战乱,太后引荐太医令前去支援草药……是……是郡主您……你与太医令之子段灏尘从中谋私,赚取金银……事后被太后发现……才被罚去吴兴啊……”
锦禾支支吾吾着,沈宸烟的思绪也跟着乱七八糟了。
谋私?谁?我?
沈宸烟欲哭无泪,这哪里是重生啊,这是要重活的节奏啊。
上一世的她,原本是因推崇女子科考,而战队皇帝一派,才被太后气的罚去吴兴思过啊。
虽思过一年,但也带领了江南一带开展了第一轮女子科考。
此等伟绩,却没了?而这一回,伟绩却成了违纪。
这要怎么活啊。
老天爷,你真真是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啊!
沈宸烟现如今突觉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眼前一片模糊,手脚冰凉之际,也不知自己跟着锦禾走到了哪处殿堂之中。
只在恍惚间随手接过一桶不知是何用处的竹签,随意晃动间,一只签子落地,拉回了沈宸烟梗塞的思绪。
“半缘。”一道绵软和低醇的声音相继传到宸烟和锦禾耳中,从她那处看去,原来大殿的另一侧还有位公子。
沈宸烟循声看去,开始打量起一旁与自己抽出相同签的男人,窗外透进来的细微光亮映在男人脸上,他菱角分明,浓密的眉和高挺的鼻显得他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
沈宸烟盯着他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映着的自己,不由得一愣。
“在下济海江氏,江砚临,女公子好。”江砚临事先出声,他的声音低醇,尾音却磁性动听,缓慢的语调更显得他如同冬日暖炉般。
“在下吴兴沈氏,沈宸烟,公子安好。”沈宸烟明眸微动,纤长的睫毛起起伏伏,粉嫩白净的脸庞上有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眼中盛满宛若碎星般的笑意,眉如远山含黛,唇红皓齿。
“宸烟……”江砚临念念出声,下颚微微扬起,唇边略过一抹浅淡的笑。“睿文含日月,宸翰动云烟。”
是个好名。
沈宸烟颔首,将签子递给了锦禾,只在刹那,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她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唇边虽挂着一抹笑意,可眸中却只有凄凉之意。
小道士走过来,将二人的签子拿去,一边看着,一边又难掩眸中紧张惶恐之色。
“如何?”江砚临盯着小道士不解问道。
小道士本要开口,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嘴巴张了张,又支支吾吾的合上,最终,只好咽了一口唾沫,将签子收回摇转着头转移话题。
“修己道长身子突发不适,问候女施主下月初三可有时间?”小道士垂着眸,语调里还是难掩的不安。
沈宸烟见天色已晚,便没有再问其他,只是一回头,江砚临早已消失。
“郡主可是在寻江公子?”锦禾沉默片刻,只好提醒,“郡主与段家再过些时日就定亲了……”
沈宸烟略了锦禾一眼,只好收回寻找江砚临的目光,咬着牙,声音中也带了些不耐烦:“区区段家庶子,也配让咱们放在眼里。”
“话虽如此,可段家与女公子的姻亲是上一辈定下的,虽然嫡子因有病去世不能同郡主修一世良缘,但……庶子也是……郡主自己非要的……”
“自作孽啊。”沈宸烟打断锦禾的话,不悦的说道,“心烦。”
是了,这才对。
上一世虽有姻亲,但却是与段家嫡子有姻亲,这庶子是哪里跑来的。
只是……为何上一辈恩怨,总要用下一辈的幸福来圆满。
沈宸烟坐回马车里,手炉早已没了温度,只好再合上眼。
段家公子段灏尘,虽算得上是与沈宸烟是自小的交情,但家世门第到底不同,在沈宸烟六岁时,敢将匕首插入自己心脏之前,只为获得太后更多的怜惜,来到南萧积攒自己的势力;在沈宸烟十二岁时,就已经学富五车,能与夫子论道、能做太后寿宴。
可段灏尘呢?
烟柳街巷中,片刻不愿离。
纨绔子弟中的榜首,一生只知寻.欢作.乐。
现下好了,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