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嬷嬷看见我手臂上完好无缺的守宫砂时,面上的神色终于缓了下来,而我还傻傻的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窃喜那个绣有鸳鸟的帕子没有被发现。
“咳咳咳……很好,你做的很好,咳咳咳……没有令嬷嬷失望。”昏暗的油灯下我莫名的得到她的肯定,这令单纯的我一头雾水,我记得这个守宫砂自小便有,就是沐浴的时候也掉不了,可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我到现在还不明白。
“你的掌事嬷嬷没有告诉你吗?”想起那皇帝莫奇怪的笑容,我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嬷嬷,那个……那个……”话一出口又不知该怎么说了,因为我隐隐的觉得这守宫砂这么神秘,莫不是与一切怕羞的事有关。
“啊?什么?你又和那个三殿下搅和在一起了吗?你呀,我说你什么好,我看你不把自己的小命作死就不甘心。咳咳咳……”花嬷嬷说着捂着胸口又是一阵咳嗽,那样子倒不似是太生气的,不过我还是小心些的好,毕竟她还病着,这种时候最是不能再生气的了。
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为花嬷嬷紧了紧身上的棉被,撒娇道,“嬷嬷不是这样的,是陛下带素支去的楚王的庄园,素支根本就不知道三殿下在,他的人会来,我也很意外啊!”虽是一句谎话,我却不得不说的分外的真,其实只要一想到那个三殿下,想起那天的事情我的心就乱乱的。
诶,那种事怎么能说的口呢,即使和最亲最亲的花嬷嬷我也觉得难为情,所以,我只能努力的逼迫自己不去想,努力的忘掉,可有些事就是那样的根深蒂固,越是努力忘记却越是缠着你,好烦,好烦,好烦……
“好了,你这个丫头,学会撒谎了,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来的太医说是你求三殿下的……”花嬷嬷说着冷冷的瞟了我一眼,那一眼虽不至于令我胆寒,但足够我难受的了。
“是的,我是求了,不过求的是陛下,那个什么三殿下是自己偷听的吧,我会求他,哼……”我说着眼睛骨碌一转,狠了狠心将一切都推在了他身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他已经走了我也不用苦恼了,我想着一抬眼却又瞬间的看到那歌熟悉的身影,“花姨,我要走了……”天哪不是见鬼了吧!
“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要挨个辞行,竟然辞行到冷泉宫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未免也太作了吧!”我看着他那见鬼的帅脸,说不清生气还时无措,总之就是不想这个人再出现搅扰我平静的生活,我巴不得他赶紧走呢。
谁知他却跑上来抱我,“娘子,怎么了哦,都说小别胜新婚,才一天的时间你就忘了人家了吗?”吗?妈呀!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怎么这样,“嬷嬷,我……我……”为难的看着花嬷嬷,我正遇解释,却见花嬷嬷脸色骤变,咳的更凶了,“咳咳咳……咳咳咳……素支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不想……咳咳咳……”
“嬷嬷,嬷嬷……”我哭着跑上去,伸手去帮她顺气,“嬷嬷,嬷嬷,您可不能不要素支啊,素支知错了,可素支是被冤枉的,素支和三殿下并不熟,嬷嬷您千万不要再生气了!”或许花容嬷嬷的翻脸本没有什么,但对于我这个从小举目无亲又刚刚失去小伙伴的小小宫女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如果连她也不理我了我该如何在冷宫立足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现实为了生存,我顾不得擦脸上的纵横的眼泪,冷冷的道,“不要再缠着我了,我……我……我喜欢的是陛下,不是你,三殿下,你好歹是个殿下,我素贞求求你不要再戏耍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了,我们玩不起,也受不起……嬷嬷,嬷嬷……”
混乱中,我甚至没有力气转身去看他一眼,只听到一个声音绝望的道,“好,好,好,你终于说实话了,你记住你说过的,不要后悔。”
“我绝不后悔……”既然已经说了狠话,干嘛不一狠到底,抱着此生再也不回头的决绝,我呼喊着,待回头不见了他的身影,我的泪却更汹涌了。
他不见了彻底的消失了,之后的漫长春天乃至整个夏天,他都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了,仿佛是从人间蒸发一般到没有任何痕迹,而我的心却一日更比一日的萧索,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花嬷嬷的病终于有了转机,一日好过一日,太医仍时常的来问诊,这让我小小的心灵宽慰不少。
这一日,春光正盛,天气渐暖,见花嬷嬷窝在屋子里也有两三个月了,我便张罗着带她出去,花嬷嬷自然也是十分开心的,特意穿了自己最漂亮的宫装,梳了最喜欢的发髻,还仔细的匀面上妆,难得一见的细致讲究。
而我呢,一切如旧,与花嬷嬷鲜艳的妆容相比自己依旧是那样的平凡暗淡,不过我丝毫不会去在意,也没有人会去有片刻的在意。在我小小的心里,只要能在冷泉宫平静和谐的活下去就好了,我没有野心更没有报复,这些都不是一个低等宫女该有的,低等宫女该有的只是恪尽职守,做好功夫。
小心扶着嬷嬷走在干净的方砖上享受日光沐浴的同时,她不忘和我聊两句,我就知道她不会生我的气,“啊,躺的骨头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