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掌下聚风,牵着云柯,御剑飞行,半刻未到便越了无数台阶,回到云居观门前。
云柯:“……”[为何方才不动用法力?]
北辰扶着他安稳落地,留下一句“哥哥,我们到了。”落荒而逃!
“?。? ”
云居观外的石壁上依稀可以看出被大火灼烧的痕迹,云柯指尖轻轻划过,心口的疼痛愈发明显,甚至要他强行咬牙坚持才能挺过。
云柯捂着心口,跌坐在一旁的木桩上,眼角划过一滴清泪,他毫无察觉。
玄夜和少年们打打闹闹,跌倒在他面前,玄夜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水润润眸子,关心地问:“小师傅,你怎么哭了?”
云柯摸了摸脸颊,他对此也十分茫然,却着急解释道:“我没哭,风沙太大了。”
玄夜和一众小孩:“……”
沧海唤他们去读书练字,玄夜道:“沧海哥哥,我方才见小师傅哭了。他说是风沙迷眼了,才不是,我又不是没被风沙迷过眼。”
沧海:“?……”
玄夜得到孩子们一致认同。沧海道:“许是触景伤情。”
玄夜问:“什么是触景伤情?”
沧海道:“就是看见熟悉的东西,就会想到一些让人难过的事。”
玄夜道:“小师傅有什么让人难过的事?”
沧海眼底藏着千头万绪,却摇头道:“我不知。快进去吧,今天必须把这些字都学会,等过几天再给你们找个先生。”
“好。”
云柯浑然不觉走到北辰门前,耳边是一阵孩童的嬉笑吵闹,他揉着眉心,原本以为是北辰骗他造出的幻象,没想到云居观内场景和他“梦里”所见分毫不差。
“哥哥?”
北辰大步靠近,云柯回头,一眼万年的错觉,北辰端着野果唤他哥哥的样子好似出现过无数次。
见他愣神,北辰面露担忧,上前把住他的手腕,惊魂尚定,长吁道:“哥哥方才那样可是吓到我了。”
云柯盯着他,眸底有惊疑、熟悉、怀念……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云柯浅笑,安慰道:“我很好,无须紧张。”
北辰将野果凑到他眼前,道:“哥哥,后山的野山楂,尝尝。”
云柯咬了一口,酸掉牙了!
北辰呵呵笑,道:“哥哥啊!”
云柯百分百确定,像个娇气包般娇娇地道:“你捉弄我!”
这一瞬间,云柯仿佛回到那个“梦”境,院子里是站都站不稳的北辰,左手拿木棍,翘着右脚。他见北辰春风般得意的笑,也跟着笑起来。
青冥见此,缓步退了出去。
【原来这就是你一心想回来的缙云山。当初哥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还不信。云柯,是我让你和北辰分离许多年。】
玄夜撞到失神的青冥,他捂着头,抱歉道:“哎哟!对不起…对不起…”
玄夜似乎被吓到,青冥拉回思绪,道:“无事。”他叫住转身要走的玄夜,问:“你叫什么名字?”
“玄夜!我现在叫秦玄夜。”
青冥如遭雷击!
【秦玄夜?】
玄夜已经捧着糕点进屋去了,青冥见他如乞儿一般,恍惚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小侯爷秦玄夜。
这便是上天的惩罚吗?前世的将军,名门贵族,世家子弟,如今却是无父无母的乞儿!可这到底是对谁的惩罚啊?
青冥凝神静息,刹那间回到神域天命阁,四下寻找,见到醉倒梨花树下的夜阑,他健步如飞,揪住醉醺醺的夜阑,花瓣散落一地,青冥急切地道:“我要看命薄!”
“谁啊?”夜阑清醒两分,只觉有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待看清时,震惊道:“青冥?”
青冥拉着他,往命簿柜去,斩钉截铁道:“我要看命薄!”
夜阑整了整衣衫,理所当然地反问。“天命阁管万千生灵之命途,命薄岂是你一个外神说看就看的?”
“我要看命薄!”青冥斩钉截铁,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儿。
夜阑看他像个胡闹,非要得到糖果才肯罢休的孩子,举手投降道:“好好好,看看看。谁啊?”
“千年前洛云州皇族小侯爷秦玄夜。”
夜阑拂尘一挥,聚云成字。
“洛云州秦玄夜生于辜渊十二年,故于辜渊八十九年,寿时七十七载。此子一生福泽绵延,财运亨通,官运亨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乃是贵人之像。”
“他的来世命途可会变?”
“细枝末节虽有变化,皇族命格却不会,不管是那一世,从你幽都离开后,他都是贵人命格。”
青冥错愕恍惚间后退半步,夜阑堪堪扶住他,问:“前次你闹了一通就消失了,帝俊下令必定要将你找回。你去了哪里?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