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在此休整一夜,第二日一早出门才觉此地恐怖。
被大火焚烧的痕迹尽管被风雨洗刷也能看出火势之大,村口蜿蜒的小路旁有几处光秃秃的坟墓,阴森森地让人不敢靠近。
往里走,空气里仿佛漂浮着令人作呕的腐肉味,黑黢黢且破旧的房屋似乎还有呈现挣扎姿势的白骨架,想要爬出屋子。
北辰握紧包袱,一路跑一路回头,回神之际才觉自己停在了一口岸处。
石碑上刻着“云湖湾。”
北辰不愿后退,又见湖面干涸,他毅然走进湖里,泥足深陷也不退缩。
说来也奇怪,这水不往云湖湾去,直接绕开了。北辰见一破船,爬上去,他已累得气喘吁吁,靠在破船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昨夜雷声太大,扰了他的清梦。
当他再次醒来,破船停在一岸边,举目望去,都是山。北辰拍拍衣裳,走出破船,沿着河道一直走。
“谁?”
草丛里的少年抬起头来,北辰愣愣地看着,少年一步步靠近,见对方老实巴交的样儿,北辰道:“请问,这是何处?”
“丘樱州樱花山。”
北辰心道“原来这就是哥哥说过要带我来的地方。”
“樱花呢?”
少年收起小锄头,道:“没看见都是果子吗?赏花时节早就过了。”
北辰略显落寞,拿出画像又问:“请问你可曾见过这个人?”
少年摇头。
北辰深呼吸,道:“无妨。”
少年见他如此,道:“往那边走就是曲水州了,曲水州比我们丘樱州富庶,来往的商客也多,你可以去哪里问问?不过……”
北辰问:“不过什么?”
少年道:“曲水州最近有怪病,会传染。你还是过一段时间再去吧。”
“什么怪病?”
“莲藕病。”
“莲藕病?”
黑壮少年向北辰说明,北辰面色凝重,少年道:“听说是军中传染开的,曲水州将士都被传染了。本来是大好机会,可大家都怕死,谁都不敢去攻打曲水州。”
北辰见少年背篓里都是药材,了然于心。他道:“这药材?”
“强身健体用的。虽然还没有直接打起来,可最近闹得厉害,我趁空就上山挖点药材。”
北辰目送少年转到另一处寻草药,犹豫不定下追上少年,问:“公子!还未问公子,这莲藕病因何而来?”
少年摇头,道:“我知晓的也是传闻,没有真的见过莲藕病。说来也奇怪,这个病只在曲水州和洛云州传播。”
北辰心底生疑,道:“多谢。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沧海。”
“我名北辰。”
少年背起背篓,道:“我瞧你年少,也不过十三四岁,这一身……世道艰难,如若不嫌弃,就随我回去喝碗清粥再上路吧。”
北辰浅笑,沧海是北辰这些年在这世上除了云柯外,唯三对他露出善意的人。
“多谢。”
“瞧你也不像个读书人,倒是文绉绉的。”
北辰微低头,紧跟在沧海身后,沧海问:“画像上是谁?”
“哥哥!”
‘云柯’飘荡在他身边,无意识回应“嗯。”
沧海道:“我家中也有一个弟弟,叫沧溟。他身子弱,不常出门。”
“我会一些医术。”
“正好,可以给我弟弟悄悄。”
“你家中父母呢?”
“前些年家乡受灾,走了。”
北辰不再多问,跟着沧海回了家,眼前破旧的茅草屋摇摇欲坠,沧海随手拿了个凳子,道:“坐这里吧。”
“还是先去看看你弟弟吧?”
沧溟坐在屋内,靠在窗前,闻声而动,道:“哥哥,这是谁?”
“在下北辰,是沧海请来的郎中,可以为公子瞧瞧?”
北辰上前,把在沧溟手上,眉头微皱,他道:“公子这病不像一般病症,但……我有个法子。”
北辰化掌为印,形成阵法,只见沧溟眉间,散出一缕黑烟。
沧海手里的碗掉落,急忙扶住昏倒的沧溟,沧海怒道:“怎么回事?”
北辰解释:“沧海公子,所谓病邪入体,亦病亦邪。沧溟所染,乃是邪气。我将邪气引出体外,他休息一下,明日就会好全。”
“实不相瞒,沧溟自打出身,便是噩梦缠身,也因此病痛连连。若真如此,多谢公子。”
北辰扶起跪在地上的沧海,道:“不必。我会在此等候沧溟醒来,待他无事,我再去寻哥哥。”
“为何要去寻?他失踪了?”
“缙云山云居观是我和哥哥一起长大的地方,师傅告知哥哥下山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