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做什么解释?我还想要一个解释呢?”宁九抢在南宫志之前说道,“我们在商市走的好好的,突然就冒出一堆人来把我们给围住了。围住了不打紧,还把顾姑娘给挤走了,险些没找回来,谁来给我们一个解释?难道说戎国的街市就连一点秩序都没有吗?”
宁九不会戎语,这些话都是由萧臻翻译,最后一句的时候,萧臻看了看南宫志,见他点头,这才一五一十地翻译出来。果然,此话一出,巴朗先开口了:“谁说我们没秩序了,明明是你们把街市搞得乱七八糟!”
宁久顺势道:“对啊,谁把戎国街市搞得乱七八糟的?是何居心啊!”
彭开旗撇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笑道:“那我问你,你去商市做什么?”
宁久蹬着他道:“干什么?找你啊!咱家少将军遭人陷害,这关键时候,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到还有谁会以杀害戎王将士的方法来栽赃我家少将军,偏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儿,就只能在整个托尔干找啦,谁知到了商市就遇到这种事。怎么,害怕啦?做了坏事心虚啦?不然你找那么多人来堵我们干啥?”
彭开旗有些傻眼,他本以为宁久会否认去商市的目的,没想到他不仅承认,反而将他引向是杀害乌木措的真凶,还将那些用来堵他们的人群说成了是自己心虚的表现。更重要的是,他特别强调“戎王将士”四个字,若是让他证实了,蓄意杀害戎国将士,可比无心杀之严重多了。
这一招反客为主立即让彭开旗收起了蔑视之心,开始反击道:“第一,无论哪国,商市都是人群汇聚之所,你们为何被堵,我怎么知道?第二,乌木措将军一事我深感遗憾,但这绝非我所为,你要栽赃给我,也得拿出点像样的证据,红口白牙张嘴就来,当大家是傻子吗?第三,”说到第三,彭开旗转向戎王,决定不再与宁久纠缠,而是直入主题,达成今天的目的,“禄心公主今日与朝廷逆党一起出现在商市,尊敬的戎王,我可否将其理解为是您的授意,这其中是否另有深意?”
宁久也傻眼了,提起禄心,就必然会提到冯月琴抢顾婉兮的事。顾婉兮身份尴尬,宁久认为彭开旗也会避开她,是以方才的一番辩驳他都没有提,没想到彭开旗倒还开口了,就是不知道他该怎么跟戎王解释冯月琴要带走顾婉兮,难不成直说皇帝的小媳妇跟人跑了?
戎王自然不知道阶下人心里的小九九,听彭开旗问来,便说道:“这件事,公主已向我说明,就由她为你解释吧。”
戎王一叫禄心,宁九就知道完了,毕竟禄心可不知道顾婉兮的美人身份,准会说漏嘴。果然,禄心听到戎王的吩咐,上前一步说道:“我去商市买东西,正好看到一名男子要将她强行带走,我一路追上去,眼看着要将她救出来,这个女人又跳出来阻止我,若不是南宫将军的两名手下及时出现,她就被抓走了。”
她是指顾婉兮,这个女人则是冯月琴。禄心说完这一切,双眼转而看向南宫志等人,似乎在等他们的赞同,可令她意外的是,这一群人竟然尽皆沉默,好似她在讲一个瞎编的故事。
禄心疑惑地盯着他们,尤其看向顾婉兮,瞧见她满脸尴尬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出于中原女人的害羞,不好意思说自己被挟持的事,于是又转向彭开旗等人,说道:“我与他们相遇纯属偶然,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们的人?”
这一问可真问到点子上了,宁九竖起耳朵专心等待,就想看彭开旗怎么收场,却没想彭开旗不慌不忙,微一拱手,随后说道:“公主行侠仗义,确乃女中豪杰,小王佩服,可公主也要小心好心办坏事呀。”
禄心道:“什么意思?”
彭开旗微微一笑,说道:“公主可知此女子的身份?”
彭开旗伸手指着顾婉兮,禄心顺势看了一眼,说道:“我管她是谁,反正没跟你们在一起,就不是你们的人。”
彭开旗笑道:“非也非也,此女子正巧是我们的人,反而是被他们掳去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禄心,连戎王都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怎么回事?”
彭开旗道:“此女子名为顾婉兮,乃是鹿鸣书院山长顾清的女儿,也是我大璨皇帝的嫔妃。是他们擅闯皇宫,将其掠夺出宫,挟持至此。冯大人非是强抢民女,而是要替吾皇救回他的妃子。”
宁九内心震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还真敢说啊,顾婉兮一名女子跟他们这几个大男人混在一起,传出去也不怕别人乱说皇帝的女人给他带绿帽子。
他却不知道彭开旗的为难之处。
早在出发戎国前,沈庭燎就下了死命令,此行若遇顾婉兮,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带回去,允他行事出格,先斩后奏,可若带不回去,他这个宁王就算当到头了。
经过庐陵郡一战,彭开旗对沈庭燎怕得要死,丝毫不敢违背他的命令,所以他宁愿冒着皇帝被传谣言的风险,也要想办法借戎王的力将顾婉兮带到自己身边。
反正都允他行事出格了,出格就出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