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珑有些畏寒,半张脸藏在绒毛领的披风之中,二人肩并肩同行,温千楼瞧见冰糖葫芦,便买来两串,阮玲珑咬了一口外层脆脆的糖衣,山楂的酸味直击天灵盖,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好酸!”她勉强将口中的山楂咽下,口中的冰糖融化,她才感觉好些。
“怎会酸?”他吃着自己的糖葫芦,那酸甜口味刚刚好,怎到了阮玲珑这里便酸的难以下口了,“那我尝尝你的。”
阮玲珑那一句“糖葫芦我咬过”的话还未说出口,温千楼便已将她吃剩的半个糖葫芦咬入口中,“不怎么酸,应是你平日里甜的吃的多。”
阮玲珑还从未同旁人吃过同一口东西,便是与她母后也是掰开再用,他怎不毫不避讳……
她正出神寻思着,周遭的人多了起来,她被迎面走来的人撞到了肩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身旁已没了温千楼的身影。
阮玲珑等了许久不见他来,瞧了一眼身后的茶坊,二层的厢房正好有窗户能看到整条长街,对身旁的暮雪轻声道:“咱们先去茶坊暖暖身,若温千楼寻回来,正好能看到他。”
“是,小姐。”
长街阴暗小巷之中,两位身着粗布棉衣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将一封书信递交呈上,无奈道:“温大人,那些人已察觉您不在大兖,还请您早日回去主持大局。”
温千楼拆开信笺,神色凝重,淡淡道:“孤知晓了,只是眼下图还未有下落,尚需一些时日。”他思索一番,“可带有笔纸?”
“属下带了。”
他在纸上写下一道密令加盖了自己的印章,又以装入机关信筒中,“将此信火速送回那个人的手里,他知晓解开机关的五位数字,便依照孤所说的去做,能拖延时间等孤回去,至多三个月……”
“是!”
眨眼的功夫,二人携信筒消失在了后巷中。
温千楼瞧着被他丢弃在墙角的糖葫芦,这东西瞧着好看,与他而言味道不过一般,她明明不喜欢还要买,只是图个新鲜。
而自己于大邺的陛下而言,也不过是阮玲珑以后的依仗,若她知晓真相后,可还会喜欢自己?
温千楼收敛起所有情绪,绕远去了小摊上买了一包新鲜出炉的糖炒栗子,从拥挤的人群逆行回到了方才他离开阮玲珑的地方,环顾四周已不见她们主仆二人的身影,正打算离开时,一道娇声从头顶传来。
阮玲珑从轩窗探出半个身子来,朝他招了招手,“温千楼,我在这儿。”
温千楼拎着东西上了二层阁楼,心中还有几分欣慰,阮玲珑还肯在原地等着自己。
“温千楼,方才你去哪儿了?我还寻思,你故意将我丢在原地而来,正要去你府上寻你问话呢!”阮玲珑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了他的面前,目光时不时瞟向牛皮纸袋子。
“给你买了些糖炒栗子,你上回生气便许久未理我,这次我又怎敢将你丢在一旁!”他徒手给阮玲珑剥栗子。
阮玲珑夸赞道:“你这剥栗子的手上功夫倒是厉害,便是御膳房备食材的宫人也不如你这般麻利……”
温千楼手上的动作一顿,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并无不妥,但这话听着倒像是在试探,“耳濡目染罢了,我爷爷以前种过板栗,秋收时我便去帮忙,这种活儿最是熟悉不过。”
好在用一番说辞搪塞了过去,他这一手剥板栗的活儿是在大兖宫中锻炼出来的,因长得瘦小,旁人说欺负便欺负,别人剥一筐的板栗,他则剥两筐,两只手满是血泡,那血泡破了又长新肉,如此反复,粗糙的手掌满是茧子。
好在他熬了过来。
阮玲珑忽然伸手摸向他的手掌,以前牵手时还不曾注意,那手掌确实还有一层薄茧未消,她不顾板栗烫,学着他的模样剥了一颗,板栗从中一分为二,外层的皮还未去掉。
她摸过发烫的板栗,便摸摸耳垂。
温千楼不解,自己已经剥了一把板栗,她是不是不够吃?“你这是在做什么?”
“剥板栗给你吃,但是我剥得不如你好。”她话音刚落,板栗从壳中脱出,她将外层带绒毛的皮撕干净,欣喜得将板栗递到了他的嘴边,“温千楼,张口。”
他微微一愣,阮玲珑催促道:“张口啊!”
板栗混合着焦糖味在口中散开,温千楼瞧着眼前眉眼含笑的阮玲珑,皎洁如月映入心田,温千楼忽然垂下了头。
若我早些时,能遇到你就好了。
阮玲珑盲声道:“怎么了?可是栗子坏了?”
他抬起头来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板栗太甜了。”你如它这般香甜,一时间还叫人难以放下。
此时,隔壁厢房的动静大了一些,新入雅间的一行人将矮椅在木板上拖来拖去,温千楼听着刺耳的声音眉头微皱,只是碍于阮玲珑尚在身旁,他不愿上门去寻麻烦。
随着嗑瓜子声响起,有人便开口说道:“诸位可听说汝南王叛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