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照了。”
“不必客气。”
二人互道“晚安”后,温千楼回到自己的厢房,看着角落里的木匣子,里面还放着阮玲珑曾经送给自己的小玩意,忆起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眸色渐沉,掏出被他随身佩戴的玉牌。
温千楼合起双掌将其夹在掌心之间,微微垂首,大拇指抵着额头,缓缓闭上了眼。
自从阮玲珑给了他这枚玉牌,温千楼还从未用它出入过皇宫,派出去的探子也不过是潜伏在宫中打探消息罢了。
若寻不到山河图……此行便算无功而返。
温千楼先前顾虑太多,眼下时局不利,他必须做出选择了。
他睁开漆黑发亮的凤眸,将玉牌紧紧钻在了手中。
屋外管家轻叩门三下。
“进来。”
管家老李头恭敬递上来一个信筒,那信筒一侧用朱砂笔画了一道红痕,是加急信笺,他解释道:“大人,帝姬入府外面有不少侍卫盯着,我怕夜莺惹眼,便先将信筒取下了。”
温千楼淡淡应了一声,展开一瞧。
“太后重病缠身卧床不起,有意隐瞒朝堂,恐时日无多。”
温千楼也未料到,太后竟病的这般快,原以为还能再坚持一月或者等到开春。
“孤知晓了,府上之事你需多操心些,若帝姬出事,这边便更麻烦了。”
“是,属下定会保帝姬无虞。”
*
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颇有一种相敬如宾的错觉,阮玲珑渐渐适应了温府的生活,每日醒来都会照着铜镜说“活着真好”。
她也不知为何,依照先前所想,自己出宫便是给那些人最好下手的机会,可一夜安眠,有时睡的沉,夜里刮风她都不知。
她一人时插花绘画,与温千楼在一起时,便打打叶子牌,煮雪烹茶赏梅,好生快活。
阮玲珑又差人将东墙拆除,连通了另一侧的耳房当做自己的书房。
她临摹字帖时打盹,趴在矮桌上枕着手臂便睡着了。
温千楼进入书房,便看到地上散落的书,先前她让小厮将几个箱子搬入他的厢房,又跟藏宝贝似的搬回了书房,如今箱子大开,里面都是话本。
阮玲珑忽然在睡梦中轻声呜咽,温千楼蹲下身将披风盖在了她的肩上,她抓着温千楼的手呓语,悲痛道:“不要!皇祖母,不要走……”
温千楼轻轻拍着她的背,阮玲珑从梦中惊醒,眼尾泛红,“温千楼,宫中可有什么消息?”
他握着阮玲珑手,轻声道:“并无,一如往常,发生了何事?”
“我方才梦见皇祖母,皇祖母走了。”她现在还感觉心口有些难受。
温千楼用帕子擦去她眼角泪痕,“没有的事,你莫要多想。”他伸手将人揽入了怀中,轻轻拍着她肩膀,阮玲珑瞧不见他眉头微皱的模样。
太后自病重便上不早朝了,从探子那得知,太后趁着清醒下了令,不得让旁人知晓她病重的消息。
得知此事的人不过五人,除去陛下皇后还有一位御医,再就是给太子殿下教书的太傅,另一位便是自己了。
温千楼内心纠葛,看到阮玲珑询问自己时,他一时间有些不忍心,但太后之令也不能违背,可有些害怕,她将来会责怪自己。
寻思了一番,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
他想起来阮玲珑的生辰快到了,恰好元旦,自己也能在府上多陪陪她。
温千楼没注意到自己指尖沾了墨汁,去擦她又落下的泪时,一道墨痕从她眼角画到了脸颊上。
温千楼微微一愣,没忍住笑出了声。
阮玲珑察觉不对,又胡乱擦了一番,脸彻底抹花了,拿出镜子一瞧,也被逗笑了,趁温千楼没注意,提笔在他眉心画了两撇。
阮玲珑得意笑道:“叫你笑话我!”又追着温千楼要画花他的脸颊。
温千楼站起身,仗着身姿高挑,从她手中夺过毛笔,阮玲珑挠起他腰侧的痒痒肉,他站不直身,笑着求饶,“哈哈哈哈!莫闹,我错了还不成。”
见阮玲珑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便抓住她的手腕将人禁锢在了怀中,阮玲珑红着脸这才饶过他。
温千楼询问道:“你的生辰,可想好怎么过了?”
她思索片刻,“我也不知晓,往年生辰都是皇祖母她老人家为我操办的,看情形元旦我是回不去了,若不然……你为我办一次生辰宴?”
温千楼闻言应下,“好,今年的生辰定给你一份惊喜。”
阮玲珑察觉温千楼近日瞧自己的目光,温柔了许多,那眼神不像出于对恋人的喜欢,更像是怜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阮玲珑从温千楼的怀中挣脱出来,“如此便说定了。”
温千楼信誓旦旦道:“好,我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