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珑不动声色抽离了自己的手,温千楼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拽住她的手腕向前走去,哪怕她要挣开束缚,那只手越攥越紧,直到将人带入厢房之中,他才松手。
师修明注意到了她的手腕,阮玲珑最怕磕碰了,若是青了紫了要许久才能消除,他关切道:“玲珑,你的手腕怎么红了?”
她若无其事,撩下袖子掩住了红痕,浅笑一声,“许是方才冻着了,不碍事,一会儿就好了。”
温千楼挡住了师修明的视线,故意与她执手十指相扣。
“师世子,还望你能称玲珑为乐嘉帝姬,待开春我便要与玲珑完婚,再这么叫下去,只怕会惹来非议……”
师修明越看温千楼越不顺眼,自己与阮玲珑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他唤“玲珑”名字的次数,只怕比温千楼看过的书都要多。
师修明早听到温千楼与那个女子的传闻,阮玲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还被流言蜚语扣上了一个善妒的坏名声。
温千楼非但不护她,还选择保持沉默,任由旁人将他说成一个风流的痴心人。
师修明早知如此,他就算违背陛下之意,被责罚,也不能将绣球让出去。
师修明拍桌而起,替阮玲珑不平,指责道:“温千楼,事关你的名声,你就说怕惹来非议,那她呢!”
师修明始终不明白,阮玲珑做错了什么。
温千楼面对指责,选择了保持沉默。
阮玲珑淡淡扫了一眼温千楼,果然……他还是没有放下温姑娘,此刻哪怕他反驳一句,自己都会信他。
半响,屋外传来小二的敲门声,“几位客官,菜已备齐,可否能上菜了?”
阮玲珑回过神来,脸色不大好,很是失落,“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府了。”
师修明抬步追了上去,温千楼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冷声道:“此乃我与玲珑之间的事,还请世子莫要插手。”
师修明剑眉微皱,双眸满是怒意,一掌将他的手臂推开。
他们师家的家规,其中一条便是不能欺负女子。
想当初他老爹背着阿娘喝花酒,便被师修明的外公押回祠堂前,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打的皮开肉绽,他老爹发誓就再不敢辜负阿娘。
比起那些姬妾成群的权贵人家,他家清静不说,还诸事顺遂。
温千楼自知以他的手脚功夫,断然是拦不住师修明,所以放他离去。
温千楼慢条斯理甩了一下袖子,警告道:“师修明,你若与她再纠缠不休,可毁的是她名誉。”
师修明停下了脚步,看着阮玲珑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很是懊恼,“温千楼,那你呢?你与玲珑尚未成婚,你便敢如此待她,你就不怕以后遭报应?”
“报应?”温千楼嗤笑一声。
想他温千楼出入朝堂有五六载,什么可怖人心和刀光剑影没见过,若真有报应,他如今不也过得好好。
温千楼自是不信这些的,“世子还是太过天真,我从不信这些,若世子平日里太闲,还是寻侯爷为你找份差事,免得整日无事做,光追着女子跑。”
“你……”师修明恼怒之间,一拳打在温千楼的脸颊上。
温千楼踉跄几步,扶着栏杆站稳,他低头擦去嘴角上的血迹,不怒反笑,“动手打人是你的不是了,她也只会心疼我。”
师修明咬牙切齿道:“温千楼,你卑鄙无耻!”
温千楼估摸着脸上已经青紫一片,他看到楼下折返的阮玲珑,捂着被打的地方,满是无辜,“此言差矣,明明是世子恼羞成怒打人在先,为何又成了温某的错?”
“温千楼,莫要惺惺作态!”师修明攥起温千楼的胸襟,忍他忍得很是辛苦。
阮玲珑知晓二人的脾性,方才还寻思二人会不会动手,果然瞧见了这一幕,她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师修明住手!”阮玲珑握住了师修明高举的拳头,因跑得急,她发髻一侧坠着流苏的梅花银簪掉在了地上。
师修明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她,最后从窗户一跃而下离去。
阮玲珑将人从地上扶起,看着他眼角上的淤伤,无奈道:“我代师修明向你道歉,若我今日不出门,你们二人就不会遇上大打出手。”
“我又非纸扎的,不过是挨了一拳,再说了你是你,他是他,你为何要替他道歉,我无事的。”
温千楼眼阴鸷,这可是他们二人对不住自己的。
任由阮玲珑搀扶着自己上了马车,他装病示弱的本事倒是厉害,故作头晕目眩,微微侧身靠在了阮玲珑的肩上。
好让阮玲珑对他的愧疚多几分。
方才阮玲珑一直在思索,自己是否真的喜欢温千楼,这桩婚事与他们二人而言,是否又会是一道沉重的枷锁。
她越来越看不透温千楼的心了。
温府的老李头瞧着脚步虚浮的温千楼,心